最開始,雲劍的戰略是:跟那豔福齊天的老男人先套套近乎、聊聊天。以他貴公子的身份、以及跟人交談時如春風拂麵的能耐,量那過路客人斷不會、也不敢拒於千裏之外。等到談深了,他運用各種方式試探、了解美人的真實意願。若是美人兒真的很痛苦,而錢加上一點點權勢又能解決困難,雲劍絕不介意傾囊相助。
所有人都很看好雲劍的計劃、以及他將這計劃付諸實施的能力。
這計劃在推進中隻遇到了一個問題:
酒樓上根本沒有美人和老男人。
根據店小二的情報,老男人根本沒有在酒樓上吃飯,直接訂了個房間,讓人把飯菜送到房間裏。
——哦,對了,這家酒樓,還兼營客棧。最開始大約是老板想著,在酒樓喝醉的客人,要有個房間睡一覺,所以應該自己開幾個房間,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又或者是本來他就想開個客棧,想著住店的客人都要吃飯,不如再自己開個吃飯的地兒。不管動機怎樣,總之這家酒樓自從營業起,就吃飯喝酒住店全包。
老男人就帶著美人兒,直接進房間去了。
所有人一聽這消息,臉上的表情都是:靠?天還剛黑,就等不及的帶著美人往房間裏鑽?那他們現在豈不是、豈不是正在……
這沒法再想下去!
一想下去,是男人都得血脈賁張、坐立不安,恨不能一腳踹開那門板,大叫一聲:“禽獸,放開那美人,讓我來!”
店小二很好的撫慰了他們,告訴他們一個:沒事兒沒事兒!至少現在還沒事兒!小二們往裏送吃送喝送手巾,見兩人好端端坐著,沒任何那啥的事兒!
不過吃完之後……就不好說了……
所有人鬆口氣之後,又想起之後的問題,心又懸了起來。有個很機靈的人想了個主意:“小二!你們能不能多給烈酒,讓他吃了就醉了,今晚不舉?”
小二瞠目結舌:“這位客官您真敢想……這位客官您就不怕那位客官酒後更亂性?”
“所以要你們找烈的!一服下去立馬倒地,啥都幹不了的……”
“這位客官你說的是蒙汗藥。”
“怎麼都成,你有沒有吧!”
“有倒是有……不是蒙汗藥哈!是很烈的酒母。找個口味重的菜攙了這酒母,估計他嚐不太出來。吃一些兒就會醉倒……可弄倒他又怎麼樣?”小二問。
所有目光轉向雲劍。
雲劍表示:“我覺得你們都走火入魔了。”
這句話體現出雲劍當時的神智還是很正常的。但不知怎麼一來,小二還是往房間裏送了那很厲害的酒母。大家還是攛掇著雲劍進去探問一下美人的身世和意向。不知怎麼的……雲劍還是去了。
老男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美人倒還好,托額坐在一邊,微醺而已,臉上紅粉菲菲,更似妃子新醉、海棠欲睡,好一捧暖玉溫香。雲劍待要問她,她眼酣眉慢,酒力深種,已經無法正常對答,待要等他。旁邊老男人打個響鼻、翻個身,又似乎要醒了。雲劍隻好道聲“得罪”,將旁邊的被單抽起,把美人包了起來,扛在肩上,直接帶走了。
神仙閣裏,藝伎們早就鋪展好了茵褥、懸理好了錦帳、燒焙好了炭爐、點綴好了名香,等著美人兒的到來。雲劍將那被單一放、一開,豔色映屋,一圈兒的吸冷氣聲。
清絕麗絕豔絕,鼻似瓊瑤,耳如綴玉,齒若編貝,唇似塗朱,閉著的雙眸有如闔下的蝶翼,說不盡那半掩半藏旖旎搖蕩的風光。
“真是個活寶貝啊!”不知是誰感歎。立刻有人瞪他,嫌他唐突了佳人。
美人張開眼睛。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隻等著美人先開言。
美人卻一聲不出、一動不動,眼睛雖然張開了,目光卻凝滯不動。若非剛才親見她張開睫毛,真要當她不是活人,而是個玉像!
雲劍伸手在美人麵前晃一晃。美人目光毫無變化,凝然如死。
“這……”有人問,“難道中毒了?”
小二肯定送進的是酒母。平白無故,誰給她下毒?
雲劍再道一聲得罪,試著舉起她一隻手。她肌膚細膩,入握柔然欲融。雲劍抬起兩寸,她關節毫無阻力,任雲劍搬弄。雲劍再一鬆手,那手就落了下來。這人竟似一隻鬆了線的傀儡娃娃!
“這、這……”大家都傻了眼。心裏翻來覆去,湧現出各種曾聽說過的詭秘故事,好試圖解釋眼前的場景……真是越想,心底越寒!
雲劍膽壯,問道:“敢問姑娘,你可知道自己名姓、從哪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