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湯中之沙(2 / 2)

伊凡對諾亞的喊話足夠清晰,而這使得“俄羅斯人”開始戒備。從容不迫地靠近肉鋪,“俄羅斯人”隨手就拿起攤位上隨意擺著的一把剔骨刀。而為了能發揮最大的殺傷力,他把自己調整到壯年時期。而就在諾亞在顧慮克勞德的心思時,伊凡已經衝了上去。

“哦,不。”諾亞才剛掏出槍,可是伊凡已經和“俄羅斯人”纏鬥起來。

在伊凡的描述中,“俄羅斯人”的用刀技術是被重點提及的。一般有經驗的用刀好手都會把後手作為持刀手,而顯然,“俄羅斯人”也沒有在這上麵與眾不同,反手持刀的他隨時準備在眼前的敵人身上捅出兩三個血口子。

在俄羅斯,尚武之風濃烈到讓人無法想象,而作為曾經的軍用武術,西斯特瑪(systema或者Система)必然性地擁有廣泛的基礎。西斯特瑪的來源已不可考,不過在蘇聯時期,這種實用而簡潔的武技被指定為軍用格鬥技,並向著更狠辣的方向發展。那一段時間裏,西斯特瑪甚至是禁止在民間傳播的。不過隨著蘇聯的解體,這種武技就真正開始在世界傳播開來。而西斯特瑪的一大特點,就是泛武器化,即使用所能用到的各種物品造成最大殺傷。而作為軍中的一大冷兵器,匕首自然是西斯特瑪體係中的一大支柱。而“俄羅斯人”在搏鬥中總是帶著這種散發著濃濃軍事化味道的格鬥術的影子。

“俄羅斯人”切換完畢時,伊凡也恰好來到身前。知道“俄羅斯人”用刀厲害,伊凡自然對於他拿刀的左手戒備得很嚴。伊凡左手架開“俄羅斯人”的右手,右手壓住其持刀的左手,使之不能抬起,再伺機用兩手奪過“俄羅斯人”的剔骨刀。可是這個伺機還沒有開始就被打斷,似乎學過西斯特瑪的“俄羅斯人”不會這麼輕易授人以柄。左手略向後收,稍稍帶住伊凡的右手;“俄羅斯人”的右手繞過格住它的那隻手臂,從自己的右肋下一個上鉤拳擊在伊凡的下巴上。

伊凡畢竟有一把年紀,要是年輕時的他完全可以忍著眩暈後退一點再伺機用腳底問候對方的膝蓋;可是這隻是如果,此時的“俄羅斯人”趁勝追擊,右手一推伊凡,釋放出自己持刀的左手,順勢就要插向伊凡的脖頸處。

不過,諾亞開槍了。

在一開始,諾亞就做好了開槍的準備。可是當兩人糾纏在一起是,明顯不是射擊的好時機;就在兩人稍微分開,而伊凡又身處險境時,諾亞還是開槍了。

“嘭~”“俄羅斯人”的胸口血花迸濺。

在開槍的瞬間,諾亞就想到了克勞德。他一直相信是伊凡在操縱他們,而在心裏,諾亞自己也認為這是對的。因為到了最後,他自己的手總是按照伊凡所想要的去做,就像這一槍。也許慢慢地,他自己也會變成一個像伊凡那樣摒棄了所有所謂脆弱麵的人。

再想想克勞德今天那已經很明顯的謊言,以及他日後的命運。在霎時間,諾亞的心頭襲上了一股寞落。就好像品嚐美味的濃湯時,舌頭舔到了那摻在其中的那完全毀掉湯的味道與喝湯者心情的沙子。

任務完成,三人把酒言歡,嗯…,或者看起來是這樣的。而伊凡之所以能一下指出,諾亞在俄羅斯是工作還是度假,正是因為三個人,或者說在伊凡自己的指導下的兩人擁有和伊凡一樣的習慣,做任務時和咖啡,度假時和伏特加。

“你看,克勞德。我是對的。”伊凡大口喝著杯中的伏特加。

“這次是,不過也許下次用槍就是不正確的。”克勞德反駁道,同時也舉杯一飲而盡。

“也許下次,我們就會把槍指向彼此。”伊凡看了看兩人,所說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三人碰杯,一口幹盡。酒杯見底,一直沒有說話的諾亞把手裏的空杯倒扣在桌上:“這杯是給那扣動扳機的人。”

就在之後的所有時光中,諾亞都沒有忘記這一次的舉杯同飲。同樣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一直沒有完全原諒伊凡這種一層層剝去他的良知與人性的作法,也沒有原諒伊凡不久後把克勞德送上黑名單。不過當每次回憶起時,他總是記得伊凡的事確實交給他一個教訓。邪惡總是披著各種外衣來到人的身邊;它所浸染的對象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

(1)crymeariver,曾被多人翻唱的知名歌曲。此處克勞德估計是想說伊凡瞎操心。

Ps:知道為什麼諾亞在第二季中對自己的老師毫不留情了吧。不過話說諾亞最後那句祝酒詞夠帥氣。Here’s_to_standing_behind_the_trig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