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約燕期--第八章(1 / 3)

張晴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家碧玉,周歲18,是高三(5)班裏很可心的女孩兒!剛好一米六的身子嬌小玲瓏,長得活像一朵百合花那樣淨白,一雙憂鬱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她家住穩平鎮,從5歲就一直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直至今日。因為她媽媽在她5歲上一年級那年和爸爸吵架時被爸爸酒後失手用酒瓶子打死,之後爸爸就被判了無期徒刑,如今還關押在寧夏,每天都在一些危險的礦井裏接受強製性勞改。

十三年來,她隻見過爸爸一次,而且那還是九年前從貴州去寧夏監獄探望了一次,此後便再也沒有去看過他,也沒有給他寫過信,因為她無法原諒他。她是親眼看見他打死媽媽的,那時雖然她還很小,但是媽媽死去時那頭破血流的樣子,她自今還曆曆在目。當時她抱住媽媽的脖子,看著麵目全非的媽媽,嚎啕大哭,一直不停地叫著“媽媽”,可是媽媽隻是無力地輕吟一聲“孩子”後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幼小的她撲在媽媽懷裏聲嘶力竭的叫著“媽媽,你別死”,可媽媽已經不能聽見了。此後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恨爸爸,恨他打死了媽媽,所以在她心裏從來沒有過爸爸這個概念,自然也沒有體會過父愛,隻是一直生活在爺爺奶奶的關心愛護之中。

她的爺爺奶奶都有著不平凡的經曆。爺爺年輕時是大隊支書,那時在當地可是有頭有腦的人村幹部,是領導一個村大踏步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帶頭人,後來因為村裏缺少教書先生,而他又有一點文化知識,所以便在村裏的一所小學裏也做了教師。如今老人雖年近七旬,但任然精神抖擻,鶴發童顏,不但如此,而且現在還時常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奶奶當過三年知青,後來也在她爺爺的小學裏教書,現早已退休。

麵對兒媳的死亡,兩老有著明顯不同的態度。爺爺看得很坦然,認為那隻不過是他的兒子失手打死的,又不是故意的,因此從來不曾有過內疚感。而奶奶則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常常為這事老淚縱橫。她認為是自己平時沒有教育好兒子才讓他變得那麼殘忍地打死了兒媳婦,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媳婦,對不起這個可憐的孫女兒。因此現在她這個苦命的孫女萬般疼愛。

但是無論她怎麼關心愛護,也代替不了孫女所失去的母愛,也始終無法將媽媽慘死的麵目從她的記憶中抹去。從此以後,張晴就生活在自我封閉的環境之中,再不和別人說話,就是爺爺也不例外,因為爺爺的變現讓她覺得爺爺對他的兒子打死媽媽持有縱容和對媽媽的死有著不屑一顧的思想,所以她覺得凡是男人都是凶殘、沒有人性的動物。因此,苦命的小女孩兒隻能常常為哀哀母親而偷偷哭泣,於是便逐漸地形成了內向、孤僻的性格。

因為失去了父母,所以照顧她的責任就落到了年老的爺爺奶奶身上。但是爺爺很少關心她,而且還酗酒,通常是喝得爛醉如泥,之後便倒在床上長睡不起。隻有慈祥的奶奶才對她精心照顧,可是在*時期度過青春年華的奶奶,有些傳統的思想已經在她們的腦海中根深蒂固,現在她作為孫女的撫養人,所以她的那些思想自然而然就影響到了孫女。不過倒也正是這樣她才把這個漂亮的孫女塑造成了一位令人敬而遠之的文靜淑女。

張晴的清純漂亮和憂鬱的性格是人們喜歡的關鍵,賞心悅目的外表在學校裏吸引著不少人對她暗送秋波,有的追求者寫來信對她自稱道,自己對她是一片真心,可是不管怎樣始終沒有人能夠讓她敞開心扉。進了德江一中後,她依舊生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裏,獨來獨往已成為她的生活習慣。她沒有朋友,也不願交朋友,因而沒有感到高中生活給她帶來的快樂。她隻知道奶奶告訴她的話,要好好讀書。

直到薛啟明認識她後,她的生活才發生了微妙變化。薛啟明了解到她的情況後,對她的友善和深切的關懷,以及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心裏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但是即使是麵對薛啟明,她也很少和他說話,不過她自己覺得隻要和薛啟明在一起就會感到快樂和幸福。終於有一次,她羞答答的跟薛啟明說自己喜歡和他在一起。薛啟明聽見這樣的話後,打心眼兒裏為這個苦命的朋友感到高興,他第一次拿起她的手捏了很久擦鬆開。這讓她想起奶奶曾今對她說過的話,“十個男人九個壞”,但其中一個總該是好的吧,在她看來這或許就是薛啟明了!但是在越來越平凡的交往中,張晴對薛啟明的感覺發生了變化,她時常偷偷的看著薛啟明那張清爽的臉發呆,有時被薛啟明無意中捕捉到她看他的眼神後,她慌亂的心神被嚇得魂不附體。可是她不知道薛啟明對她真的隻是出於一份最真摯友情的關愛,她也不知道薛啟明是個執著的情癡,他至始至終愛的是周美釩,而絕不會移情別戀。

高中三年來,在不知多少個美麗的晚上,當他們下自習後,薛啟明總會帶著孤單的張晴,去運動上散步,他會拉著她的小手沿著跑道慢慢的走圈子,一圈又一圈。這樣的一對兒,讓很多人能看起來很像情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誤解和爭議。可是薛啟明根本不去介意這些人的流言蜚語,他心裏麵隻是把張晴當做最需要照顧和關心的朋友或者是妹妹。因為他是獨生子,本來是會有一個妹妹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問世便在母親的肚子裏死掉了,所以他也很希望有一個可愛的妹妹能夠讓自己去關愛和照顧。

張晴不是天生的寡言少語,媽媽的死給她年幼的心靈造成的傷害是不可能是一時半會就能夠痊愈的,再加上這些年來她對自己一味的自我封閉已經使她的秉性發生了改變,於是寡言少語久而久之便成為了她的性格特征。與這樣一個女生相處比較困難,薛啟明總是添油加醋地給她講一下自己看過的故事,或是自己胡編亂造一些笑話來逗她開心。很多時候他也經常向她提起周美釩,這時張晴也成了他傾吐衷腸的對象。他會告訴她說,“周美釩其實是一個多麼多麼好的一個女孩,我們從小學一年級開始一直到初中畢業都是同班同學,所以我是非常了解她的。我是自從四年級起就已經開始喜歡上了她,那是我們上音樂課時她給我唱歌,上美術課時我給她畫畫”。他又立即強調說,“不過那時我對她隻是一種簡單的喜歡而已,還不懂得什麼叫zuo愛。要說我對於她的那份情感發展成愛,那是到了初三時候才升華了的結果。至於說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壞女孩,那完全是她受到不良少年的影響,不過我也還是同樣愛她的”。

每當張晴一起和他坐在夜幕下的校園裏聽薛啟明這樣漫不經心的說起那以前那段美好的往事時,她總是用一雙纖細的小手抱著自己的玉腿,然後把橢圓般的下巴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一對水汪汪的眼眸一會兒靜靜的望著他,一會兒又看著自己的鞋,很少會插上一句話。最後直到薛啟明把話說完了,然後站起身來說:“好了,是我送你回宿舍的時候啦。”

張晴本是一個冷靜而有自製力的女孩兒,可就是在與薛啟明這樣的相處中,麵對薛啟明這樣一個有著高貴人格與品質而又略有些俊秀的少年紳士,她越來越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可是對於內向害羞的她來說,這實在是她內心不可告人的秘密,一開始的時候,她把它藏得嚴嚴實實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可是當有時衝動戰勝理智時,那就不免表現出愚蠢的行為啦。當薛啟明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時,她就會顯得很不愉快,板著臉。事後,就連感到莫名其妙的薛啟明問她為何這般不高興時,她都不會搭理他一句話。由此而表現出來的行為讓大家不難看出,是她深深地喜歡上了薛啟明。但是她本人就是不肯承認,或是避而不答。可正是因為張晴這般矜持,所以薛啟明才不知道她對自己已經萌生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