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爛尾樓裏，顧長歌盯著蘇芮斷臂處蠕動的肉色芯片，胃裏直翻酸水。老鬼用機械手夾著衛星電話，屏幕上的“TSMC張總”四個字紅得刺眼。
“今晚十點，深圳灣三號碼頭。”老鬼的假眼珠轉得飛快，“這幫鱉孫要運批活體芯片進來！”
顧長歌剛想說話，手腕上的龍紋突然發燙。破電腦桌上的收音機“滋啦”一聲自動開機，斷斷續續傳出新聞：“...台風‘白鹿’即將登陸，請市民做好防範...”
“這龍紋能預測天氣？”老鬼湊過來戳了戳發光的圖案。
“是它在預警！”顧長歌猛地跳起來，窗外烏雲壓得極低，“台風會打亂碼頭交易——咱們得趁亂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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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灣的浪頭比人還高，顧長歌套著偷來的雨衣蹲在礁石後。貨輪像頭黑鯨破浪而來，甲板上晃動著幾十個集裝箱。他掏出從九叔身上摸來的門禁卡，金屬片在雨中閃著幽光。
“等他們卸貨時動手。”蘇芮的鐵胳膊纏滿防水膠布，斷口處滋啦冒著電火花，“我拖住保安，你找標著‘LQ-1997’的箱子。”
兩人剛摸到貨輪陰影裏，探照燈突然掃過來。顧長歌慌不擇路鑽進排水管，腥臭的海水灌進鼻子。等他爬出管道，眼前是個掛滿水珠的鐵籠子——籠子裏關著十幾個昏迷的人，手腕上全有發光的龍紋！
“活人運輸？！”顧長歌後背發涼。籠子突然“哢嗒”解鎖，昏迷的人齊刷刷睜開發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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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輪底艙響起野獸般的低吼，顧長歌被五個龍紋人逼到角落。他們的手指“哢哢”長出鐵刺，在艙壁上刮出火星子。
“別過來！”顧長歌舉起門禁卡亂揮，龍紋突然爆出金光。所有變異者像被按了暫停鍵，齊刷刷跪倒在地。他福至心靈，學著混血男的樣子喊：“去甲板！”
龍紋人立刻轉身，撞開鐵門衝了出去。顧長歌跟著跑到貨艙，發現蘇芮正被三個持槍保安圍攻。他一指追兵：“攔住他們！”
龍紋人咆哮著撲向保安，貨輪頓時亂作一團。顧長歌趁機撬開“LQ-1997”集裝箱，裏頭是個冒著寒氣的鐵棺材——棺材裏躺著個穿白大褂的老頭，胸口別著“顧明遠”的名牌！
貨輪在台風裏搖得像醉漢，顧長歌死死扒著鐵棺材邊緣。冷凍艙的玻璃罩上結滿冰花，裏頭的老頭突然睜開眼，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
\"爸？\"顧長歌的手直哆嗦，龍紋燙得像是要燒穿皮膚。老頭突然抬手拍在玻璃上，\"咚\"的一聲震得整個貨艙都在晃。
\"小心！\"蘇芮從貨箱後撲過來。一根鐵鏈\"嗖\"地擦過顧長歌耳尖，混血男站在集裝箱頂上獰笑：\"父子團聚的戲碼真感人！\"
混血男手裏的遙控器閃著紅光，甲板上發狂的龍紋人齊刷刷轉頭。顧長歌突然覺得手腕劇痛，龍紋像被烙鐵燙過似的鼓起血泡。
\"你爹當年給芯片留了後門。\"混血男按著遙控器按鈕，\"現在你們都是我的電子狗！\"
顧長歌抓起消防斧劈過去，貨輪被巨浪掀得傾斜。斧頭砍進鐵皮牆的瞬間，他借著慣性蕩到混血男背後，一口咬住遙控器。龍紋突然爆出刺眼金光，所有龍紋人像斷電的機器人似的癱倒在地。
\"怎麼可能！\"混血男掐住他脖子，\"這遙控器明明...\"
\"因為這玩意才是真的！\"蘇芮突然甩出截鐵鏈，纏住從冷凍艙底部滾出的銀色遙控器。原來顧教授剛才那巴掌，是拍開了暗格！
貨輪廚房裏，顧長歌用微波爐解凍著父親僵硬的手。老頭突然抽搐著坐起來，嘴裏冒出串數字：\"37...215...地下室...\"
\"爸！什麼地下室？\"顧長歌急得直晃他肩膀。老頭卻像卡帶的錄音機，翻來覆去念叨著：\"三十七個孩子...龍吃掉了...\"
蘇芮的鐵胳膊突然\"哢哢\"裂開，肉色觸手纏住老頭脖頸：\"別裝了！你明明知道培育公式！\"觸手碰到老頭皮膚的瞬間，突然\"滋啦\"冒煙——老頭的血居然是銀色的！
混血男的狂笑從門外傳來：\"整艘船裝了五噸炸藥！給你們十分鍾交出...\"話音未落，貨輪突然被浪頭拋起，冷凍艙\"轟隆\"撞破船艙滾進海裏。
顧長歌背著昏迷的父親爬出下水道，龍紋在黑暗中像盞小紅燈。老鬼掀開城中村公廁後的水泥板，露出個鏽跡斑斑的鐵門。
\"你爹說的數字，八成是門鎖密碼。\"老鬼的機械手插進鎖眼，\"但得用活人手指頭當鑰匙...\"話音未落，顧長歌突然按著龍紋跪倒在地——他手腕上的血管根根暴起，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遊走！
蘇芮用觸手卷起他的手按在門鎖上，鐵門\"哢嚓\"彈開條縫。腐臭味撲麵而來，手電筒照出滿地小皮鞋，牆上貼著泛黃的《尋人啟事》——全是1997年失蹤的兒童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