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嫣然這個小算盤不過打罷沒多久,回到蘇家的她就傻了眼。
她的擷秋館這是怎麼了,為何連院門口都灑了刺鼻的黃白色粉末,守門的婆子也很是陌生?!
“三姑娘且慢。”嫣然正要帶著遠黛進院門,就聽到身後有人招呼她。
她緩緩回過身來,就見得一個三十出頭的媳婦子正立在她身後,衣著打扮在蘇家仆婦裏算是上等,麵容卻與守門的兩個婆子一樣陌生。
“你是?”嫣然皺眉發問。
“我是沈媽媽給三姑娘派來的新管事媽媽,三姑娘稱呼我董媽媽就是了。我方才本該去垂花門前迎接三姑娘、以免三姑娘再來擷秋館染了病氣,隻是繪春園才收拾好,竟耽誤了接三姑娘。”董媽媽不卑不亢的回話。
“什麼新管事媽媽,什麼沾染病氣,什麼繪春園?你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我的養娘齊媽媽呢,這院子門口又是灑的什麼?”嫣然隻覺得心頭發涼,責問的話語一句接一句。
“瞧瞧我這腦子,我方才就該仔細給三姑娘說清楚,”董媽媽假作打嘴:“是這麼回事兒,今兒晌午時,齊媽媽和幾個粗使婆子丫頭們吃了午飯後,便都上吐下瀉連帶高燒起來,就別提有多嚇人了。”
“二奶奶知道後,速速差人請了郎中來,竟然看出了個時疫!二奶奶哪裏見過這個陣仗,忙去沈媽媽那裏討主意,沈媽媽叫人先封了這院子,又請了好幾個郎中一起來診斷,結果真是齊媽媽與幾個婆子小丫頭染了過人的病。”
“沈媽媽也想等老夫人回來再做打算,卻又擔心多耽擱一會兒,便過給別人,隻好速速派人套了車,將幾個病患送到城外的莊子上養病去了。”
“如今三姑娘這擷秋館是住不得了,沈媽媽便派我帶著這院裏幾個沒染病的仆婦去收拾繪春園給三姑娘住,又派我頂了齊媽媽的缺。”董媽媽一口氣說罷,便掏出帕子擦汗,看來也被齊媽媽等人的疫病嚇得不輕。
嫣然愈加傻眼。
早上她走時,齊媽媽不還是活蹦亂跳的麼,怎麼眨眼工夫就得了時疫?這裏可是尚書府後宅,不是市井坊間,時疫怎麼進得來?就算進來了,怎麼偏偏隻有齊媽媽幾人有事?
“沈媽媽也覺得奇怪呢,結果一查之下才知道,今兒難得老夫人和姑娘們都不在家,大廚房的仆婦們便偷了懶,說是齊媽媽幾人吃的那幾隻雞鴨沒怎麼用心清洗……”董媽媽歎氣道。
“不過還請三姑娘放心,既是有人偷懶令三姑娘的人遭了秧,這偷懶的人也得懲治。沈媽媽已經派人綁了那幾個仆婦,先送到莊子上避些天、看看她們染了時疫沒有,若是沒事,再請大太太處置也罷。”
嫣然聽得手腳發麻,心頭發冷。
她早就知道齊媽媽喜歡借她的名頭去大廚房要吃要喝,可她從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了,誰叫她在這一世睜開眼就見到齊媽媽,齊媽媽也給她幫助良多?
可偏偏就是齊媽媽這好吃的毛病害了她!若是她與其他仆婦都吃一樣的飯菜,哪裏會遇上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