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建立班底(1 / 2)

今日是安陵容的第三天侍寢 ,窗外更鼓敲過三聲,她數著皇帝脈搏,在對方情動時輕咬下唇:\"臣妾想給今日繡的並蒂蓮配首詩...\"

\"哦?\"皇帝饒有興致地挑眉。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她故意將李璟的詞說成鄉野小調,尾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娘親去得早,隻給臣妾留下這半闋詞。\"

皇帝撫著她發頂的手頓了頓,安陵容立即察覺那抹轉瞬即逝的憐惜。她將臉埋進龍袍褶皺,在對方看不見處勾起冷笑——這具身體殘留的悲苦記憶,此刻成了最趁手的武器。

今日她成了安常在。

延禧宮的梅樹抽新芽時,安陵容收到了皇後賞的纏枝牡丹紋錦盒。剪秋親自捧來的螺子黛在日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她叩謝恩典時,嗅到盒底檀香裏混著熟悉的麝香。

\"寶鵑,把本宮新製的鵝梨帳中香取來。\"她支開宮女,將螺子黛浸入茶水。黛塊遇水即溶,泛起的泡沫帶著鐵鏽味——是摻了紅花的毒黛。

窗欞忽被風吹開,安陵容迅速將茶水潑向花盆。枯死的茉莉根部冒出青煙。

\"小主,華妃娘娘宮裏來人了。\"寶鵑的聲音帶著顫意。

頌芝昂首立在院中,鎏金托盤上躺著對翡翠耳墜:\"我們娘娘說,安常在近日侍奉皇上辛苦,特賞這對先帝年間西域進貢的耳璫。\"

安陵容叩首時,瞥見翡翠內裏隱約的血絲紋。這是浸過夾竹桃汁的毒玉,前世在博物館見過類似文物。她佯裝欣喜地當場佩戴,耳垂立刻泛起灼痛。

暮色降臨時,皇帝踏著滿地落梅而來。安陵容\"不慎\"打翻燭台,左耳翡翠墜子順勢落入火盆。爆裂聲裏,她撲進皇帝懷中顫抖:\"臣妾該死,毀了華妃姐姐的心意...\"

\"不過是個玩意。\"皇帝撫著她紅腫的耳垂,\"明日讓內務府送十對更好的來。\"

安陵容感激笑道。今日之後不能再侍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時候讓大家轉移注意力了。

臘月的寒風卷著雪粒子撲在窗欞上,安陵容望著銅鏡中裹在狐裘裏的自己,嗬出的白氣在鏡麵凝成薄霜。寶鵑正往鎏金手爐裏添銀骨炭,火星子濺到她繡著忍冬紋的袖口,燙出個焦黑的洞。

\"小主,該用參湯了。\"宮女捧來青瓷碗,熱氣裏浮著幾點油星——是皇後賞的當歸羊肉湯。

安陵容舀起一勺吹了吹,羊膻味混著淡淡麝香直衝鼻腔。她佯裝手滑,湯碗\"失手\"跌進炭盆,滋啦一聲騰起青煙:\"哎呀,本宮真是笨手笨腳。\"

\"奴婢這就去重做...\"寶鵑慌忙蹲下收拾。

\"不必。\"安陵容攏了攏狐裘,\"去取些冰鑒來,本宮心口燥得慌。\"

宮女愕然抬頭:\"這大寒天的...\"

\"叫你去便去!\"她突然厲聲嗬斥,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寶鵑端著冰鑒回來時,安陵容正對著《心經》抄寫。琉璃盞裏冰塊晶瑩剔透,映出她毫無血色的唇。她撚起一塊含入口中,寒意順著喉管直墜丹田,激得小腹一陣抽搐。

\"小主仔細身子...\"

\"本宮幼時在鬆陽,三九天還跟著爹爹鑿冰捕魚呢。\"她又吞下塊冰,感覺五髒六腑都結了霜,\"去把窗子打開,這炭氣熏得人頭疼。\"

北風卷著雪片撲進來,安陵容就著寒風連飲三盞冰鎮梅子湯。當鳳鸞春恩車的鈴鐺聲傳來時,她已疼得直不起腰,卻仍對著銅鏡點了抹胭脂。

**養心殿**

龍涎香暖不化她骨子裏的寒氣,安陵容跪在織金地毯上奉茶,茶盞與托盤磕出細碎清響。皇帝從奏折中抬頭,見她臉色比宣紙還白,皺眉道:\"手怎麼這樣涼?\"

\"臣妾...臣妾自幼畏寒...\"她故意讓嗓音打著顫,尾音凝成白霧消散在暖閣裏。腕間的翡翠鐲子滑到手肘,露出昨夜侍寢時留下的青紫——那是她用香膏偽造的傷痕。

皇帝將她拉入懷中,大氅裹住瑟瑟發抖的身子:\"傳太醫。\"

\"不可!\"她慌忙抬頭,一滴冷汗恰到好處地滑落,\"年關將近,皇上萬不能為臣妾沾染病氣...\"說著突然弓腰悶哼,指尖揪住他衣襟。

錦緞撕裂聲裏,月白裙裾洇出暗紅。皇帝掀開狐裘下擺,隻見她中衣上血跡斑斑,似雪地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