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逸飛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累斷腰是怎麼一回事。
黃逸飛已經連續三天沒理朝政了。他的所謂朝政其實就是公司的事務,第一天上午還有公司的幾個電話打過來,黃逸飛讓他們看著辦,後來一煩,幹脆把手機關了,從此就沒有下過床。
人不吃不喝當然是不行的,何況每天還有幾次超過一場籃球比賽的體力支出。黃逸飛上場的時候尚能生龍活虎,隻要一射完,便馬上變成了一條死蛇。但死而不僵,他會很快被喚醒,像一座小小的火山似的重新噴發。
安琪也起了變化,她原來並沒有太把男人當一回事,沒想到在自己被弄得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迭起後,會對一個男人疼愛有加。她能明顯地感覺到黃逸飛的體味讓她的神經亢奮無比,牙根直癢癢,恨不得隨便逮著他身體的某個地方,把細細的牙齒深深地刺進他的肉裏去。起變化的還有她的骨頭,她明白了風騷入骨是怎麼一回事,骨頭像含在嘴裏的巧克力一樣被融化是怎麼一回事,骨頭變輕了人可以腳不沾地在房間裏穿行又是怎麼一回事。對於一次又一次讓自己死去活來的男人,她真的是又愛又恨,隻要她一摟抱著他,或者他的一隻手隨便地搭拉在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她就覺得渾身的皮膚都在歡欣雀躍,要麼冷得直起雞皮疙瘩,要麼熱得黑汗水流直想找個地方慢慢融化了這不知道拿它怎麼辦才好的肉身,她真的覺得自己成了仙,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覺。
與黃逸飛不舍晝夜的肉搏大戰,還讓安琪母愛泛濫,她不用吹灰之力便把黃逸飛幻想成了自己的孩子,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覺,卻決不能讓黃逸飛也這樣。相反,她還就要讓他吃好喝好睡好。
烹飪不僅是一種興趣,更成為了一種需要。為了黃逸飛,安琪更是願意鑽研和琢磨。書、電視和網絡,都是老師。尤其是網絡,可真是一個好東西,你想了解的知識應有盡有。安琪查看了有關網站,把增進男女“性福”生活的藥膳食譜專門拿一個小本子記了下來,好在市場上什麼都有,能夠很方便地讓她照本宣科。
情況往往是這樣,當黃逸飛因為辛勤工作而酣然入睡的時侯,安琪便會悄然起床,邁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市場,自掏腰包采購各種助性的食物。她的廚藝日益精進,連美食家黃逸飛都會一邊喝著湯或一邊咀嚼著菜,一邊向她投來嘉許和驚歎的目光。
在這種情況之下,李明啟被輕而易舉地忘到了爪哇島。安琪的手機早就關掉了,黃逸飛、從他家到菜市場的道路,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他們這樣一起過了一個星期,直到安琪花光了自己口袋裏的最後一塊錢。
這個時候他們早已經“老婆”“老公”的互相稱呼了。
公司的同事都知道安琪早就辭職了,所以,當她和黃逸飛相攜著走進公司的大門時,便多少有點驚訝。不過,這個社會的口號是“一切皆有可能”,他們用一秒鍾便理解和接受了安琪泡上了他們老板這樣一件事實。
黃逸飛和安琪想了解公司的現狀,卻沒有那麼容易。首先是人員,有些已經走了,有些正準備走,剩下來準備與公司共存亡的,是那些既不能替公司掙錢,也不知道去哪裏的主兒,他們都是黃逸飛以前做業務時留下來的副產品除了給回扣,還得照顧關係戶給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兩個就業崗位,不幹事照樣拿錢;其次是資金,財務部長秦老太太是黃逸飛的遠房親戚,一個在大型集體企業做過財務副科長的注冊會計師,退休後就一直跟著黃逸飛幹,人古板而忠誠,她告訴黃逸飛,公司還有三萬多塊錢的流動資金,其中包括一萬八千六百元的應收款,那是幫一家酒樓做廣告牌,驗收之日該收的,不過,聽說他們對活兒不滿意,正準備找碴兒賴賬;第三是業務,手頭的業務全部做完了,本來有六七單業務在談,因為跟黃逸飛聯係不上,一半被別的公司搶走了,另外一半被已經走掉的業務經理帶走了。
黃逸飛坐在大班椅上,用手指頭把安琪勾了過來,那時她正坐在沙發上用兩隻手撐著下巴望著黃逸飛發呆。黃逸飛讓安琪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撩弄著她耳後根邊上的一縷頭發,又用那隻手順勢把她的耳朵扯了扯,說:“你看到了也聽到了,這就是公司的狀況,如果沒有錢進來,大概還可以維持半個月。我的車已經跑了十幾萬公裏,估計還抵四五萬塊錢。房子做的按揭,每個月要交五六千。這就是我全部的家當,哦,你可能也知道,我還有個女兒,還要負擔她的撫養費,怎麼樣,現在,你還想跟我當老婆嗎?寶貝兒,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
安琪並不回答,她在黃逸飛懷裏慢慢地挪動著身子,到差不多正對著他了,便伸出兩隻手抱住了黃逸飛的頭,她把自己的臉貼上去,用嘴唇尋找他的嘴唇,很快把自己的舌頭塞到了他的口腔裏。黃逸飛一邊笑著一邊試著把她推開,哪裏做得到?隻好由著她胡來,希望她快點搞完。)R9q&d9y8~!Q8
安琪得寸進尺,她的手像一條活潑的魚似的從他的衣服裏抄進去,在他的胸肌處遊弋。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儼然已經進入角色,“我要。”她說。
黃逸飛就是再寵她也不會再容她繼續胡來了,他一邊把她推開一邊強行站了起來,他摟著她免得她摔到地板上,又在她臉上嘬了一下,說:“你別鬧了,公司夠亂的了,你還嫌不夠呀?想想怎麼辦吧。”
“我要。我就想在這兒要。”
“別胡鬧。公司的人隨時可以進來哩。”黃逸飛邊說邊躲著安琪,一把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沒有什麼人可以叫來商量,公司裏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做出伏案工作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在紙上亂寫亂畫。那些開著電腦的,十有八九也是在QQ聊天或玩遊戲。黃逸飛正眼都不看他們,徑直跑到財務部,再次核實了一下公司可供調動的資金。秦老太太憂心忡忡而又滿懷期待地望著他,好像隻要他一張口就會說出令人振奮的消息。黃逸飛做視而不見狀,保持著老板在下屬麵前應有的深沉。他讓她開了一張一萬元的現金支票。
黃逸飛目不斜視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安琪見他進來,故意把頭一偏,鼻子裏“哼”的一聲,把嘴翹得老高,不理他。
黃逸飛就喜歡安琪這副小女人的嬌嗔樣兒,把門一關,撲過去抱著她的脖子就啃,終於把她弄癢了弄笑了。
等兩個人鬧夠了,黃逸飛再次坐到了大班椅上,安琪修長的腿一撩,斜跨著坐在大班台上。黃逸飛歎了一口氣,在她的鼻子上擰了一下。安琪不客氣地揚起巴掌,朝黃逸飛劈過來,快靠近他的臉時收住了勁兒,隻在他的臉頰上刮了一下。黃逸飛伸手把安琪的手按住,望著她,一笑,說:“怎麼辦,公司可能要關門了?”
安琪把自己的臉靠過去,在黃逸飛的臉上蹭了蹭,又就勢一滑,滑到了他懷裏。她吊著他的脖子,嘻嘻一笑,說:“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這種男人的事情你不要問我,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已拿定了主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黃逸飛說:“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你說我是雞還是狗?”
安琪說:“你不是雞也不是狗,你是鴨子,咕哇咕哇叫的水鴨子。”
黃逸飛說:“你還開心,過兩天等揭不開鍋了,看你還開心得起來。”
安琪說:“天無絕人之路,老公,我對你很有信心。”
黃逸飛說:“什麼信心?相信我可以把你賣個好價錢是吧?”
安琪說:“哇,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家夥,你真做得出來。你真要賣我,我就跟你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你一輩子不得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