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研究的對象雖然不可“說”,但我們好像又必須要去說,因為除了語言,我們找不到任何抓手進入到哲學當中去。老子雖然說“道可道,非常道”,但自己還是洋洋灑灑說了五千言。這本身就是一件帶有諷刺意味的事情。北京大學校園裏有一個湖,名曰“未名”,意思是說,沒有名字,可是,“未名”(沒有名字)本身就是一個名字。所以,哲學總是在說那些不可說的東西。雖然言不盡意,但又必須“強說之”。
這正是哲學的晦澀之處。平常我們總是用語言傳達信息。可是,哲學中的語言,總是讓我們去體悟語言之外的信息。語言在這裏,僅僅是一個梯子,我們一旦得到了我們所需要的東西,這個梯子就可以丟棄掉了,這叫“得意忘言”。如果你死扣字麵上的意思,是進入不了哲學的,這叫“盡信書,則不如無書”。維特根斯坦有句名言:“對不可說的,要保持沉默。”意思是說,那些可以說的都說完了,剩下的那些,才是哲學要找的東西。對這些東西,我們惟有靜靜地體悟,不能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