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學派
儒學的奠基人和先驅——周公
周公是周文王的第四子,周武王的同母弟,姓姬,名旦,亦稱叔旦,因采邑在周,稱為周公。他是西周時期的政治家、軍事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尊為儒學奠基人和先驅,稱為“元聖”。周公也是孔子最崇敬的古代聖人,《論語》中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複夢見周公。”
據曆史記載,武王克殷後兩年死,嗣子成王繼位。成王年幼,王叔周公旦以開國功臣的資格攝政。管叔鮮,蔡叔度心懷不滿,散布謠言,說“周公將不利於孺子”,並鼓動紂王的兩個兒子武庚、祿父聯合諸侯國奄和淮水下遊的東夷各族發動叛亂,背叛周室。周公奉命出師,東征三年才平叛這場叛亂,並將勢力擴展至海。後建成周洛邑,作為東都,製禮作樂,並還政成王,在鞏固和發展周王朝的統治上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對中國曆史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相傳他推行井田,製禮作樂,建章立製,主張“明德慎罰”。其言論見《尚書》等篇。
周公製禮
在哲學方麵,周公最大的功績就是製禮作樂,從而奠定了中國道德文化的基調。所謂製禮作樂,就是製定和推行了一套維護君臣宗法和上下等級的典章製度。主要有“畿服”製、“爵諡”製、“法”製、“嫡長子繼承”製和“樂”製等。其中最重要的是嫡長子繼承製和貴賤等級製。在殷商時,君位的繼承多半是兄終弟及,傳位不定。周公確立的嫡長子繼承製,即以血緣為紐帶,規定周天子的王位由長子繼承。同時把其他庶子分封為諸侯卿大夫。他們與天子的關係是地方與中央、小宗與大宗的關係。周公旦還製定子一係列嚴格的君臣、父子、兄弟、親疏、尊卑、貴賤的禮儀製度,以調整中央和地方、王侯與臣民的關係,加強中央政權的統治,這就是所謂的禮樂文化。“禮”強調的是“別”,即所謂“尊尊”;“樂”的作用是“和”,即所謂“親親”。有別有和,個人和諧,國家也安定。
《禮記》中記載說,夏人尊命,殷人尊神,周人尊禮。三個民族,三個文化,而且一個比一個先進。所謂“尊禮”,其實就是重人事,重倫理,重情感,以離異代替刑律,以人情替代恐嚇,以血緣為紐帶,以爵列為賞罰。盡管周公製禮僅僅是出於維護統治的需要,但是,這種文化無疑比裝神弄鬼、殺人如麻更迎合人心,因此大受歡迎。難怪孔子說:“周監於二代,鬱鬱文乎哉,吾從周。”
千古聖人——孔子
孔子出身於西周末年一個沒落貴族家庭,童年生活比較艱澀,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貧且賤”。既不富裕,社會地位也低。說孔子出生的時候,父親70歲,母親才20歲,是老陽少陰所生。孔子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過了不久,他便跟隨著母親回到了魯國,自小住在了魯國。
魯國是周公的封地,文化氛圍非常濃厚。這對孔子產生了很深的影響。孔子把一生的誌向歸結為“複禮”,正是來自於對西周封建製度和禮樂文化的信心。他說,“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又說:“鬱鬱文乎哉,吾從周。”就這樣,孔子開創了以“仁”釋“禮”的儒學,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從根本上奠定了中國文明的走向。正如宋朝一位詩人評價的:“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
孔子一生“述而不作”,但他在世時已被譽為“千古聖人”,是當時社會上最博學者之一。後世並尊稱他為“至聖”(聖人之中的聖人)“萬世師表”。他曾修《詩》、《書》,定《禮》、《樂》,序《周易》,作《春秋》,所開創的儒學成為了中國文化的主流。美國詩人、哲學家愛默生認為“孔子是全世界各民族的光榮”。1988年,75位諾貝爾獎的獲得者在巴黎發表聯合宣言,呼籲全世界“21世紀人類要生存,就必須汲取兩千年前孔子的智慧”。
“儒”字的含義
儒,按照《中國大百科全書》中的說法,前身是古代專為貴族服務的巫、史、祝、卜。這些在古代都是“官世”,既是知識分子,又是政府的官員。這些人熟悉祭祀的儀式,因此是參與禮儀操持的文化人,相當於今天文化部門的小官。後來,王室衰微,這些操持“禮儀”的官師紛紛逃離,成為了民間知識分子。
我們今天所說的儒家、儒學,就是在這些人中興起的,以孔子為代表。他們共同的信念是恢複“周禮”。在他們眼裏,“演禮”不僅僅是為了養家糊口,拿點工資這麼簡單,而是納入到了自己生命中去了,將它當做人生的事業來追求。在孔子看來,不是因為你是一個人,然後才去尊禮,恰恰相反,正因為你尊禮,才成為一個人。是否遵禮,不僅僅是一個繁文縟節的問題,而是野蠻人和文明人之間的區別性標誌。遵循禮儀的人無疑就是被“文”所“化”的人,而那些不遵循禮儀的人,一定也是沒有信仰、沒有敬畏之心的野蠻人。
正是對“周禮”的這種哲學式的理解,使得“儒”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職業,而是成為了一種思想和學術派別。所謂思想或學術派別,就是對世界、社會、人生有著相近或共同看法的party。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有著共同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一個團體。他們因“誌同道合”走在一起,對內學習切磋,教學互長,對外則傳播、宣揚自己的學說。
儒分為八
孔子一生長期從事教育活動,學生眾多,有所謂“弟子三千,賢人七十二”之譽。而孔子的思想學說體係所涉及的範圍又相當廣泛,孔門弟子對孔子言論和思想的理解不盡相同,難免會產生歧見。所以,孔子逝世以後,孔門弟子就開始逐步分化。到了戰國的中後期,儒學在成為“顯學”的同時,在儒家內部也形成了八個不同的派別。儒家“八派”之說,始見於《韓非子》的《顯學》篇:“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張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胡仲良氏之儒,有也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
總之,戰國時期的儒家八派,是當時“百家爭鳴”中儒家內部分化而出現的派別,它們之間的觀點很不相同,但都自認為是代表了孔子的儒家思想。從以後的曆史發展來看,主要是孟子一派和荀子一派影響頗大。
亞聖——孟子
孟子是中國古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戰國時期儒家代表人物。他著有《孟子》一書。他繼承並發揚了孔子的思想,成為僅次於孔子的一代儒家宗師,有“亞聖”之稱,與孔子合稱為“孔孟”。孟子遠祖是魯國貴族孟孫氏,後家道衰微,從魯國遷居鄒國。孟子三歲喪父,孟母艱辛地將他撫養成人,孟母管束甚嚴,其中“孟母三遷”“孟母斷織”等故事,成為千古美談,是後世母教之典範。
孔子生活在西周末年的春秋時期,這個時候,雖然王室衰微、諸侯坐大,但各路諸侯還能夠勉強維持禮數。正因為此,孔子對恢複“周禮”一直很有信心。可是,到了孟子生活的戰國年代,諸侯之間像動物一樣廝殺,弱肉強食地爭鬥,讓孟子對現實徹底失去了信心。孟子認為,正是人心的墮落和良知的泯滅,才造成了人的野蠻。於是,深受孔子影響的孟子認為,人之所以墮落,並不是因為人心天生就是壞的,而是人善良的本性被物欲蒙蔽了,而拯救社會最關鍵的就是恢複人的本性和仁義之心。由此,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自居的孟子,發展了孔子的“仁學”思想,提出了“人性本善”的理論,以及施行“仁政”,“王道”的政治理想和“民貴君輕”的民本思想,試圖以此拯救亂世。
儒家宗師——荀子
荀子名況,字卿。和孟子一樣,荀子也是儒家的著名代表人物,“受孔子之學,傳儒家之業”。而且,荀子也是生活在“爭於氣力”的戰國時代。唯一的區別是:孟子生長在齊魯之地,而荀子卻是生長的隸屬“三晉”的趙國。他們都對儒家思想進行了發揮和創造。用現在的術語來說,是儒家思想和戰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的產物,是儒學在戰國時代的新發展。
但和孟子的看法不同,荀子認為人性不是善的,而是惡的。在他看來,戰國時代的血腥戰亂,不是因為人的良知遭到了蒙蔽。相反,這恰恰是人性赤裸裸地展露。由此,荀子走的不是孔子關於“仁”的心性之學,而是關於“禮”的外王之道。如果說孟子將孔子關於“仁”的學說加以發揮,強調個體的心性修養,那麼荀子則沿著孔子關於“禮”的理論進一步闡述,強調群體秩序和實踐的重要性。荀子的這一觀點,直接影響了後來的法家思想。可以說,荀子本人是儒家思想向法家思想的過渡性人物
儒學發展的第二期——兩漢經學
如果說孔孟開創的儒學是儒學發展的第一期,那麼,兩漢時期的經學則是儒學發展的第二期。這個時期,天下一統,六合盡處,統一的政權必然需要統一的思想。產生於宗教血緣的原始儒學便遭遇到了“大一統”的挑戰。中央集權製度不僅擴大了人們政治生活的範圍和視野,而且對以宗法、地域、血緣為核心的政治倫理理念產生了重大的衝擊。在這種局麵下,儒學要適應新的時代,必須要對自身進行改造。
於是,以董仲舒和劉歆為代表的經學家,在原來儒家學說中引進了“陰陽”和“五行”的概念,並以此對儒學進行改造。以董仲舒為代表今文經學派側重陰陽,將陰陽看成決定自然和社會的根本規律,建立了“天人感應”的儒學新模式,以此來為中央集權製度下的等級名分辯護。以劉歆為代表的古文經學派則側重五行,他將鄒衍“五行相克”的五德終始說改造成了“五行相生”的五德終始說,為新王朝代替舊王朝披上了“奉天承運”的外衣。正是由於這種改造,儒學得到了當時漢武帝的青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孔學遂成為官學,儒學便一步步從包含革命性的原始儒學搖身一變,成為僵化的製度化儒學,匱乏創新卻飽浸陳腐。
但反過來說,儒學的這種蛻化也是曆史的必然。如果沒有這種順應時勢的蛻化和改進,儒學估計也就在曆史上消失了。如果孔子地下有知,會對董仲舒和劉歆對儒學的這種改造感到滿意嗎?會對儒學這種所謂的成就感到欣慰嗎?真是不得而知。但是,董仲舒和劉歆畢竟成功了,經過他們改造的儒學最起碼比中途就衰落的墨家思想風光,比永遠處於曆史邊緣的道家哲學風光,當然也比永遠等不了大雅之堂的法家思想風光。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統一的國家必須有統一的思想,這是漢初的統治者在秦朝滅亡中吸取的教訓。那麼,這個統一的思想應該是哪家思想?漢武帝最終選擇了儒家,因為儒學宣揚的就是國家“一統”。漢武帝金殿問策時,董仲舒就說:孔子作《春秋》,講的就是國家一統。這種統一,不僅是天地宇宙間的根本規律,也是人世間永恒不變的道理。可是現在呢,學說不統一,思想不一致,“百家爭鳴”的怪亂現象還存在著,即使去找個老師學習,教的課程也不一樣,各人有各人的主義,各派有各派的路線,老百姓也不知道要聽誰的,不知道何去何從,一臉茫然。而國家無法製定政策,不能出一個聲音,不能有統一的口徑,怎麼能做到國家的大一統呢?也就是說,沒有統一的思想,怎麼可能有中央統一的政權政治呢?
董仲舒的話打動了漢武帝,於是就有了“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的命令。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其實質其實是儒學與官方的一場交易:儒學一步登天,成為了國家的官方意識形態。而儒生,也由民間的閑雲野鶴一下子變成了朝廷的士大夫。他們隻需要向國家貢獻自己的知識、理論和忠心,就可以得到無人企及的社會地位、官位和俸祿。並且從此開始吃公家飯,永遠都不會失業。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儒生在國家那裏得到了發展的空間,儒學獲得了對意識形態的壟斷,擁有了別的思想無以企及的霸權。國家考試的科目是儒家的思想,官吏選拔的標準也是儒家的理論,治理國家的思路至少在表麵上看起來也是儒家的套路。另一方麵,中央專製政權也得到了思想上的保障和守護,兩千年來穩如泰山。要不是西方的堅船利炮打開了中國的國門,這種中央專製政權不知道還能延續多長時間。
揚雄
揚雄,字子雲,西漢蜀郡成都人。西漢學者、辭賦家、語言學家。揚雄少時好學,博覽多識,酷好辭賦。口吃,不善言談,而好深思。家貧,不慕富貴,40歲後,始遊京師。大司馬王音召為門下史,推薦為待詔。後經蜀人楊莊引薦,被喜愛辭賦的成帝召入宮廷,侍從祭祀遊獵,任給事黃門郎。其官職一直很低微,曆成、哀、平“三世不徙官”。王莽稱帝後,揚雄校書於天祿閣。後受他人牽累,即將被捕,於是墜閣自殺,未死。後召為大夫。《三字經》把他列為“五子”之一:“五子者,有荀揚,文中子,及老莊。”
從思想上看,揚雄是漢賦“四大家”之一,又是西漢末年的一代大儒,身兼文學家、思想家兩種身份。揚雄一生曆官漢成帝、漢哀帝、漢平帝及新朝王莽四帝,又是一位曆經兩朝,曆官四代的耆宿。他文彩煥然,學問淵博;道德純粹,妙極儒道。王充說他有“鴻茂參聖之才”;韓愈讚他是“大純而小疵”的“聖人之徒”;司馬光更推尊他為孔子之後,超荀越孟的一代“大儒”。
始推陰陽,為儒者宗——董仲舒
董仲舒(公元前179—前104),漢代思想家,政治家。廣川(今河北衡水)人。他是第二期儒學的代表人物。他對儒學的貢獻在於,在儒學中引入陰陽觀念,認為“物莫有不合,而合各有陰陽”,“天有陰陽,人亦有陰陽”。既然世界萬物都是由陰陽交合構成的,那麼它們服從的應該是一個“道”。就這樣,他得出了“天不變,道亦不變”的結論,並在此基礎上建立了“天人合一”的儒學新模式。
儒學之所以在漢代複興,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董仲舒對儒學的改造。公元前134年,漢武帝下詔征求治國方略。董仲舒在著名的《舉賢良對策》中係統地提出了“天人感應”、“大一統”學說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主張。董仲舒認為,“道之大原出於天”,自然、人事都受製於天命,因此反映天命的政治秩序和政治思想都應該是統一的。他把儒家的倫理思想概括為“三綱五常”。漢武帝采納了董仲舒的建議,儒學開始成為官方哲學,並延續至今。正因為此,後人這樣評價董仲舒:始推陰陽,為儒者宗。
玩弄“五行”的高手——劉歆
劉歆,西漢皇族,西漢古文經學的真正開創者,是中國儒學史上的一個重要人物。他最大的功績是將鄒衍“五行相克”的五德終始說改造成了“五行相生”的五德終始說。他在《三統論》中列出了這種“相生”的順序:包羲氏受木德,接下來的炎帝受火德,黃帝受土德,少昊帝受金德,顓頊帝受水德,嚳帝受木德,堯帝受火德,舜帝受土德,禹帝受金德,殷商受水德,周代受木德,直至漢代受火德,恰好與“劉邦是赤帝之子,斬白蛇而起”的故事吻合。而且漢自詡為是堯的後人,所以當時非常流行“漢為堯後”的說法。既然帝堯以火承木而接替了帝嚳所開創的天下,那麼,堯的後代劉邦以火承木接替周朝也就順理成章了。
那麼,如何解釋朝代的更替呢?這裏麵就有大文章了。鄒衍的五德終始說強調“相克”。那麼,一個朝代的滅亡就是被後一個朝代推翻的,是“征誅”;而劉歆的五德終始說重視“相生”,那麼,一個朝代被後一個朝代所代替,不過是這個朝代出自好心將天下讓給了下一個朝代而已,因此不存在滅亡的問題,而是高風亮節的“禪讓”。
劉歆的五德終始說對後來的封建王朝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曆朝曆代的君主都不得不重視“運數”。所以我們看曆史劇或者讀曆史書,皇帝的詔書第一句話就是說“奉天承運”。何為“奉天承運”?就是說奉了天的旨意,合乎時代的運數。從此以後,中國曆次同一民族間的改朝換代,無不沿襲這一傳統,行禪讓典禮。
漢代的讖緯神學
儒家思想自董仲舒的“天人感應”開始就蒙上了一層宗教神秘的麵紗。這種神學化的發展趨勢,終於導致了肇始於西漢後期,而至東漢達到鼎盛的讖緯神學。讖緯之學裏麵充斥著各種神秘的預言和隱語,這些東西糅雜在儒家經典當中,雖使儒學在一定程度上維持了正統地位,但是又造成了儒學內在的危機。當時的人普遍認為,六經與六緯的結合,才是孔子的全部教義。因為,儒家門生都要記誦讖緯,朝廷議事“對策”也要引用讖記。在政治思想、學術文化領域內,充斥著讖緯崇拜。
讖緯在漢代的儒學體係中,不是支流,更不是異端,而是與經學共享主導地位。讖緯在漢代儒學中的地位,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麵來理解:一、儒學完成了宗教化改造,孔子被尊為神秘的教主;二、《春秋繁露》與讖緯神學密不可分;三、對於儒家經典的解釋,也以讖緯為歸旨。比如,著名的白虎觀會議的討論記錄,就是雜糅讖緯與經學,不僅直接稱引讖緯,有時甚至是先緯後經。其泛濫程度及主導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儒學發展的第三期——宋明理學
漢末以降,佛、道日盛,經原始儒學改造而成的漢儒係統又麵臨新的“挑戰”。這種新的“挑戰”不是來自社會政治,而是來自宗教信仰。因為漢儒之粗疏的“天人感應說”和“五德終始說”雖然可以解釋政治倫理和朝代更替的問題,但卻無法解決生命之價值、存在之意義問題。於是,在唐代儒、釋、道三足鼎立的情況下,儒家要想在意識形態的鬥爭中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就必須去迎接外來的佛教和本土的道教在信仰問題上的“挑戰”。而宋明理學,正是這種迎接“挑戰”的結果。
宋明理學亦稱“道學”,指宋明(包括元及清)時代,占主導地位的儒家哲學思想體係,宋、明儒家的哲學思想。漢儒治經重名物訓詁,至宋儒則以闡釋義理、兼談性命為主,因有此稱。理學的創始人為周敦頤、邵雍、張載、二程兄弟,至南宋朱熹而集大成,建立了一個比較完整的客觀唯心主義體係。提出“理”先於天地而存在,其為學主張“即物而窮理”。與朱熹對立的為陸九淵的主觀唯心主義,提出“宇宙便是吾心”的命題。明代,王守仁進一步發展陸九淵的學說,認為“心外無物”、“心外無理”,斷言心之“靈明”為宇宙萬物的根源。為學主“明體心”“致良知”。此外,北宋張載提出的氣一元論,與二程截然不同。明代王廷相以及清初的王夫之、顏元等,對程朱、陸王皆持反對態度。至戴震著《孟子字義疏征》,得出“理存於欲”,指出“後儒以理殺人”,則更給予“理學”以有力的批判。
文起八代之衰——韓愈
韓愈,是唐朝著名的文學家、詩人,唐宋八大家之一。但為我們所不曉的是,他還是儒家的一名代表人物。隋唐期間,佛學盛行,儒道衰微。韓愈率先扛起了“道統”的大旗,以光複儒學為己任,大張旗鼓地批判佛學,為宋明時期理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按照韓愈的想法,從遠古以來,儒家就有一套具有普遍實用性的道德準則,它的具體內容,就是儒家所宣揚的“仁”“義”“道”“德”。“仁”意味著博愛,“義”意味著人的行動恰如其分,“道”指的是人的行動原則,“德”指的是人內在的精神修養。古代的君王正是以此而教導天下,所以人神共和,家國安康。這個“道”,由堯傳給舜,舜傳給禹,禹傳給湯,湯傳給周文王、周武王和周公,文、武、周公又傳給孔子,孔子再傳給孟軻。然而不幸得很,自孟軻以後,“不得其傳矣”。這一個傳授順序,被後人總結為“道統”。韓愈也因為倡導它而在宋明理學中獲得了崇高的讚譽。盡管韓愈“道統”論的出發點在於反佛,但更為重要的是,“道統”論也為儒學教育哲學注入了新的內容。這就是:從此以後,儒學教育哲學在涉及到人的行為的道德價值問題時,都毫不猶豫地將“道統”作為立論的依據。
宋明理學的先驅——李翱
中國唐代思想家,文學家,字習之。在哲學上,李翱受佛教影響頗深。所著《複性書》,糅合儒、佛兩家思想,認為人性天生為善,“情由性而生”,則有善有不善,“情既昏、性斯匿矣”,提出以“正思”的方法,消滅邪惡之“情”,以達到“複性”而成為“聖人”。他曾從韓愈學古文,是古文運動的積極參加者,所作《來南錄》,為傳世很早的日記體文章,文風平易。著作有《李文公集》等。追隨韓愈,他曾闡釋韓愈關於“道”的觀念,強調文以明道。他還主張反佛、“複性”,發揮《中庸》“天命之謂性”的思想,主張性善情邪說,認為成為聖人的根本途徑是複性。複性的方法是“視聽言行,循禮而動”,做到“忘嗜欲而歸性命之道”。作《複性書》三篇,論述“性命之源”等問題。他的思想為後來道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宋明理學的鼻祖——周敦頤
周敦頤,原名敦實,避英宗舊諱改敦頤,諡號“元公”,字茂叔,號濂溪先生,中國宋代(北宋)的大儒,思想家、理學家、哲學家。封“先賢”,奉祀孔廟東廡第37位。周敦頤生於道州營道縣(今湖南道縣),長於衡州(今衡陽),晚年定居廬山蓮花峰下,以家鄉營道之水名“濂溪”命名堂前的小溪和書堂,故人稱濂溪先生,元公是他的諡號。與邵雍、張載、程顥、程頤並稱為“北宋五子”。
周敦頤是我國理學的開山鼻祖,他的理學思想在中國哲學史上起了承前啟後的作用。清代學者黃宗羲在他的《宋儒學案》中說道:“孔子而後,漢儒止有傳經之學,性道微言之絕久矣。元公崛起,二程嗣之……若論闡發心性義理之精微,端數元公之破暗也。”他繼承《易傳》和部分道家以及道教思想,提出一個簡單而有係統的宇宙構成論,說“無極而太極”,“太極”一動一靜,產生陰陽萬物。“萬物生而變化無窮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太極圖說》)。”聖人又模仿“太極”建立“人極”。“人極”即“誠”,“誠”是“純粹至善”的“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是道德的最高境界”。隻有通過主靜、無欲,才能達到這一境界。他的學說,在以後七百多年的學術上產生了廣泛的影響,他所提出的哲學範疇,如無極、太極、陰陽、五行、動靜、性命、善惡等,也成為後世理學研究的課題。
象數大師——邵雍
邵雍,字堯夫,世稱“百源先生”,又稱“康節先生”,北宋五子之一。他融合儒道思想,把《周易》歸結為“象”和“數”,從而構造出宇宙發生圖式。
邵雍認為,道為天地之本,天地是萬物之本。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物由道而有形,人由道而行。道是無形無象永恒的精神本體,天地萬物是它的派生物。而“太極”又是道之極,產生萬物的道存在於“太極”之中,道生萬物的過程是:道生天地。天分陰陽,地分剛柔,剛則二分為四。天生動,地生靜,這是天地之道。動則生陽,靜則生陰。天生出太陽、太陰、少陰,即日月星辰;地生出太柔、少柔、太剛、少剛,即水火土石。這個道生萬物的過程用數表示,為道生一,一為太極;一生二,二為兩儀(天地);二生四,四為四象(日月星辰);四生八,八為八封;八生六十四,“六十四具而後天地之數備焉”。
道和太極是靜而不動的,它發用則為“神”,因“神”的變化有數,有數才有象、有器(具體事物),萬物生產之後,又經變化歸複於太極。他發揮《中庸》“天命之謂性”的觀點,提出天下之物,皆有理、有性、有命。“天使我有之謂命”,“天命”賦我以性,性之在物稱謂理。“順理”就是順其“天命”,能順“天命”,則無所不通。宋朝理學鼻祖之一的程顥曾在與邵雍切磋之後讚歎道:“堯夫,內聖外王之學也!”
關學的創始人——張載
張載是北宋時期一位重要的思想家,關學的創始人,理學的奠基者之一。其學術思想在中國思想文化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對以後的思想界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他的著作一直被明清兩代政府視為哲學的代表之一,作為科舉考試的必讀之書。
張載認為,宇宙的本原是氣。他說:“太虛無形,氣之本體。”氣有聚散而無生天,氣聚則有形而見形成萬物,氣散則無形可見化為太虛。他認為宇宙是一個無始無終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充滿浮與沉、升與降、動與靜等矛盾的對立運動。他還把事物的矛盾變化概括為“兩與一”的關係,說:“兩不立則一不可見,一不可見則兩之用息。”認為兩與一互相聯係,互相依存,“有兩則有一”,“若一則有兩”。在認識論方麵,他提出“見聞之知”與“德性之知”的區別,見聞之知是由感覺經驗得來的,德性之知是由修養獲得的精神境界,進入這種境界的人就能“大其心則能體天下之物”。在社會倫理方麵,他提出“天地之性”與“氣質之性”的區別,主張通過道德修養和認識能力的擴充去“盡性”。他主張溫和的社會變革,實行井田製,實現均平,“富者”不失其富”,貧者“不失其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