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氣息像墨水滴入水中一般在屋中擴散開來,嶽濟民看著小女孩,小女孩察覺嶽濟民的目光後,迅速低下了頭,來回避嶽濟民的目光。嶽濟民見狀便收回了目光,起身將門診的門關起,掛起了“暫停服務”的招牌。
嶽濟民的家,大致呈長方形,北屋問診,南屋休息,中間有一個院子,嶽濟民在中間種了一顆杏樹,每當杏樹結果的時候,嶽濟民總會在給百姓看病時,把杏子分給百姓。
嶽濟民把小女孩帶到南屋,南屋有三間房間,一間空的,一間自己住,最後一間曾經住著父親。
嶽濟民將小女孩帶到那間空房間,對她笑著說道,“孩子,以後你就住在這裏。”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說著,嶽濟民的手便伸向小女孩,打算撫摸她的腦袋。
小姑娘見到嶽濟民的伸來的手,卻下意識的躲開,頓時整個屋子的空氣都如同被抽走一般,隻留下嶽濟民那雙懸在空中的手。
嶽濟民心中一顫,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姑娘見狀捂住腦袋連連後退,一邊退一邊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突然的後退,一時間讓嶽濟民心中五味雜陳,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堵在心頭,好似一團陰霾,遮住了心中的千言萬語。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像是一扇又一扇的鐵門,隔在兩人中間。
“別怕……”嶽濟民輕緩地邁著步子,緩緩地走到小女孩麵前蹲下。他讓自己的麵龐盡可能的展現出和善與親切,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同時,他伸出右手,輕柔地撫摸著小姑娘的頭頂,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然而,就在嶽濟民的手掌剛剛觸碰到小姑娘頭發的那一刹那,小女孩雙腿一軟,蜷縮在地上,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爆發出一陣尖叫聲,這突如其來的尖叫,仿佛一道突如其來的雷鳴,震得嶽濟民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伴隨著那聲尖叫,小姑娘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中不停的傳出,“別打我,我聽話,我錯了,對不起……”。
嶽濟民看到眼前這一幕,輕輕地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輕輕的說道,“別怕,這裏有我,一切都過去了。”
嶽濟民輕輕地撫摸著小女孩的頭發,溫柔地安慰著她,那輕柔的動作和關切的眼神,仿佛讓時光倒流回到了他的童年時代。那時,每當他受到驚嚇或者傷心難過時,母親總會用同樣溫暖而又充滿愛意的方式來撫慰他。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嶽濟民始終耐心地陪伴在小女孩身旁,輕輕地安慰著小女孩。漸漸地,小女孩原本顫抖的身軀開始慢慢放鬆下來,抽泣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直至最後完全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一陣聲音從小女孩身體中傳出,“希爾薇.......”
那聲音很輕,但卻如同海平麵上的一隻蝴蝶,隻是微微扇動翅膀,便在嶽濟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希,你餓不餓?”說著,嶽濟民伸出一隻手,兩顆奶糖如同魔術一般出現在嶽濟民的掌心,“很甜的。”
希爾薇看著眼前的奶糖,剛要伸出的小手卻如同碰到火熱的烙鐵一般,又收了回去。嶽濟民見狀直接抓住希爾薇的手,將兩塊奶糖放到希爾薇手上。
“我去給你弄些吃的。”說完嶽濟民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嶽濟民離開後,屋中隻剩下希爾薇和她手中的兩顆糖果。希爾薇注視著手中的奶糖,感受z糖果身上的餘溫,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斜射進來,灑在希爾薇手上,給糖紙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不多時,嶽濟民端著一個瓷碗,來到希爾薇麵前。那是一碗皮蛋瘦肉粥,皮蛋晶瑩剔透,瘦肉則是被切成細絲,在粥中若隱若現。粥上還飄著些許蔥花,使得整碗粥看得十分誘人。
嶽濟民把碗放到希爾薇跟前,說道,“吃吧,孩子。”
希爾薇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粥,手上卻遲遲沒有動作。嶽濟民見狀,用小勺盛了一口粥,在嘴邊吹了吹,伸到希爾薇麵前。“來,張嘴,啊~~~。”
這時,一陣弱弱的聲音從希爾薇嘴中傳出,“我,真的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嶽濟民笑著對她說道
希爾薇張開小嘴,將嶽濟民喂來的粥咽下,濃鬱的米香在舌尖綻放,米粥咽下肚子,衝刷了多年的積蒙在心中的灰塵。
嶽濟民將碗遞向希爾薇,希爾薇接過瓷碗,如風暴般將粥吸入胃中。看著希爾薇吃粥的樣子,嶽濟民笑著說道,“慢點吃,粥還多呢。”
不多時希爾薇將粥一掃而空,就連瓷碗中殘留的那一部分,也要舔舐幹淨。嶽濟民見狀便問道,“吃飽了嗎?”
希爾薇弱弱地說道,“吃飽了。”
“嗯,那你以後就住這裏吧,我還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在這裏走走熟悉一下環境。”說完,嶽濟民摸了摸希爾薇的頭,然後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