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問啊,我在二樓最中間那兒包了雅間,你累了就來我那兒啊,我叫人買了花期內的蜂蜜呢。”
妖問正在係衣帶的手一頓。這人,還真當真了。
將衣裳換好,妖問拎著他那酒葫蘆就準備去大堂了,他那酒葫蘆可以說是從不離身的。
男人竟還在門口站著。
“妖問啊,你待會兒小心點,我瞧著大堂裏好像有幾個喝醉了酒的,他們要是為難你...”
妖問朝前走的步子猛地一停,男人的話也是一停。
“你站在外頭那麼久不覺得累的慌麼?”妖問淡淡道,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叫人猜不透他這會兒的心思。
男人的語氣卻有些欣喜,接著道:“我不累,倒是妖問你呐,待會兒累了就快下來,有人為難你別委屈著自己...”
妖問垂著眸沒再回話,直到進了大堂,那人將他送上了台子,自個兒又匆匆忙忙上了二樓的雅間之後,這才抬了眼,細長的眸子掃過台下的各色賓客。
說起那中年男人啊,其實也算不得是中年。最多三十歲,而立之年嘛,隻是他卻比這個年齡段的人更多了些威勢與沉穩,也不怪晴天覺得他年紀大了。
可人家其實正是男人三十一枝花的年紀啊,更何況生意橫跨了這地方好幾個城,絕對算得上是事業有成。
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便事業有成的人,卻偏偏栽在了妖問這樣人的身上。
妖問這樣的人...這樣說好像顯得他是一個特別不好的人一般。
但其實不是,隻是妖問啊,他是一個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
你想想一隻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貓妖會淪落到需要靠賣身來維持生計嗎?分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某些需求才來的。
而他又是一個從來都不屑於掩飾自己欲望需求的人。即我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我不缺錢也不需要感情,你讓我爽了我可以多陪你幾次,不爽?那就不好意思了,慢走不送。反正在小倌館裏頭也不缺人。
因此中年男人在妖問心裏還真就跟以往那些客人沒什麼區別。但現在好像有一點了...這人比以往那些都難纏的多。
明明就是思想成熟的成年男人,在妖問麵前卻像個小孩兒一樣。明明在外頭就是個什麼人見了都要點頭哈腰的人物,卻在妖問這兒挨罵還挨的一臉開心。
妖問越想就越覺得鬧心。
隨口喝了口糖水,又想起那人說他特意差人買了還在花期裏頭的蜂蜜。
養蜂人趕花期,青葉城雖然不缺花草樹木,但其實是沒有大片的可以供蜂釀蜜的花田的。所以那人至少是出了青葉城才買到的。而自己隻是昨晚隨口說了一句花期內的蜂蜜更好喝而已...
妖問甩了甩頭試圖壓下心裏莫名的煩躁,手下撥琴弦的動作卻在無意識中越來越快。
古琴這種樂器,演奏者的心境本來就是直接體現在旋律上的。所以妖問煩躁的心緒和著越來越激越的琴音,終於在某個臨界點的時候繃斷了琴弦。
先前已經說過了,妖問修過咒術。他擅長利用聲音與韻律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