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列特,國王陛下要你務必參加你母親的處決儀式。”新任的皇後,趾高氣揚的帶著自己的兒子,來宣讀皇帝的旨意,但語氣中難以掩飾的惡意卻清晰的讓每個人都能感受得到。
“不……我不要……”佛列特驚恐的抓住窗簾,拒絕去參加那個斷送自己親生母親的儀式。
“不要,那可由不得你……”新皇後嘴角展露出笑意,喧叫門外的士兵:“來人,請佛列特殿下到廣場上去……”
“是!”孔有武力的數個男子,走進佛列特的寢室,沒廢力氣就把躲在窗簾後瑟縮的孩子抓了出來。
“不要……我不要去……”佛列特雖然努力的踢鬧著,但還是被士兵帶去那個如同噩夢般的刑場。
“親愛的,我們也一起去看看那個驕傲的女人的最後下場吧。”高興的新皇後招呼自己的孩子,踏著如同郊遊般幸福愉快的步伐走往那個血腥的地方。
亞特_佛朗迪尼,西摹帝國的皇帝,站在銀河最上層的偉人之一。在他英俊的可以迷倒任何女性的外貌下,卻始終有一顆與外貌不相稱的殘忍的心。
他曾經輕易的屠殺上萬人,也輕易的殺死任何親人,隻要是違背他意願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朱麗雅也同樣。
他欣賞這個有野心的女人,當年娶朱麗雅,並非為了‘那米亞斯’的力量,隻是因為朱麗雅知道怎麼去奪取帝國的權利,她和自己想的一樣,目標一樣,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成為他亞特的女人。
但女人終究是女人,目光永遠短淺的令人失望。
一個小小的西摹帝國已經成為了朱麗雅的唯一目標,她絲毫沒有把目光放到頭頂這塊沒有邊際的藍天上,反而為了這塊土地而費盡心思。
雖然這無可厚非,但習慣了掠奪和征服的亞特卻有一種被朱麗雅舍棄的感覺。也正因為這樣的感覺,亞特才決定先朱麗雅之前徹底的舍棄她。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這是亞特的名言,既然朱麗雅已經不再是並肩戰鬥的朋友,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留下一個即不能成為優良的敵手,又會禍害到自己的禍根。
朱麗雅,死是必然而沒有回環餘地的。
隻是,亞特又在小小的期待,期待朱麗雅最後的反撲——他和朱麗雅的孩子——佛列特。
如果佛列特真的能夠象朱麗雅一樣,具備了攻擊性的資質的話,那麼自己的未來或許會有些樂趣。
坐在處刑台上,亞特靜靜的看著,看著被綁在行刑台下的朱麗雅,這個女人依舊充滿了戰鬥的氣息,不愧是‘戰爭女神’。
而後麵被士兵架進刑場的男孩卻讓亞特連連皺眉。
這就是朱麗雅的最後努力嗎?好象很不夠啊……
亞特厭惡的看著那個哭叫的孩子,真是沒有一點用,隻是死個母親就失控到這種地步,長大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樂趣吧。
其實,此刻露出厭惡表情的還有朱麗雅。
這對夫妻,即使彼此對立,但他們的喜好卻依舊相似的讓人心寒。
“看來隻有用最後一招了……”行刑台上下的一男一女同時輕聲的歎息著,但歎息的內容卻同樣的殘忍,“不知道佛列特看了我(朱麗雅)的死後,會不會有一點改變?”
西摹帝國皇室的處刑很複古,或者稱之為殘忍。舍棄了先進的藥物安樂死,啟用上個年紀的斷頭刑法,銳利的斧子砍下脆弱的頭顱,飛濺的血液會將邢台染紅,殘忍而殘酷。
但亞特喜歡。那些飛濺的血,正是他作為皇者的證明。
而朱麗雅也喜歡。即使接下來要飛濺的是自己的血,但朱麗雅覺的自己的血有可能會塑造一個複仇者時,朱麗雅比任何人都興奮。
偉大的死神,請揮舞你的鐮刀,取走我的生命。
我不害怕,我隻是覺得神之路,離我如此的接近。
我讚美死神,讚美你黑色的莊嚴,讓罪惡和善良在黑暗中得到平靜與回歸。
我勇敢的奔赴死之國度,讓黑暗引導我走向永恒……
朱麗雅,那米亞斯的‘戰爭女神’,這個融合了堅強、殘忍、果斷、冷酷、以及一切女子所缺乏的力量的西摹帝國之後,在讚美死神的誦聲中,踏上了死之國度,就象每一個那米亞斯人一樣,安詳的走進死神的懷抱。
即使是亞特,也不得不對這個曾經幾次要了自己性命的女子表示尊敬。
但,朱麗雅最後的心願呢?
當亞特把目光轉向刑場一邊的佛列特時,看到的是失望的一幕。
應該充滿憤恨的男孩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怒意與反抗,有的隻是空洞的目光、爬滿臉頰的淚水。即使看到母親的頭顱被砍下,即使被母親胸腔內的血染紅了衣裳,這個男孩依舊懦弱的隻會用淚水和昏迷逃避現實,而不懂得抗拒。
失敗啊!
亞特恨恨的跺了一下腳,宛如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
想不到繼承了他亞特_佛朗迪尼和朱麗雅_索倫血脈的孩子,居然是這樣的無用,甚至連最起碼的‘仇恨’的目光都不曾看見。
“把佛列特送到軍事學校去,目前,我不想再見到他!”放逐的命令,與其說是因為母親的牽連,不如說是被從皇權的戰爭中所淘汰,懦弱的人是不配住在著豪華的宮殿裏的。
曲終人散,濺滿了血液的刑場上,隻留下一臉呆滯表情的男孩獨自站在風中。
許久,空洞的色澤漸漸退去,男孩的神誌似乎回複了許多,抬頭張望,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隻有身前身首兩地的女子屍首。
“老妖婆,你以為用一兩個小時的所謂親情,就能算計的到我嗎?”男孩的淚水瘋狂的落下,但嘴角卻輕輕的牽起一個小小的角度,“你希望我能和亞特鬥,讓亞特睡不安穩嗎?”
一陣狂風吹過,血腥的味道彌漫著整個空間。
“如果待在皇宮裏,不管我怎麼動,早晚都會栽在那個男人的手裏,那個男人比你強,朱麗雅,你畢竟是女人,所以你沒有辦法看到亞特所想的,一個把心思放在銀河裏的男人,是不可戰勝的。我不會和你一樣蠢到與他作對,當然那隻是現在的他。”
男孩蹲在女屍的身邊,撫摩著女屍的頭顱,淡淡的訴說著比所有人都冷酷的話,“隻要有一天,亞特_佛朗迪尼失去了統一宇宙的目標時,我會親手把他送到你那裏去做伴的,畢竟同類人隻能生存在同樣的空間裏,死神應該會明白這個意義的。”
男孩睜著眼睛,望向蘭色的天空,“而在這之前,我會代替你看著亞特,看著這個男人是怎樣把整個宇宙踩在腳底下的。”
象是預言,也象是誓言,雖然聲音低沉的隻有大地才能聽到,但這話語卻注定改寫西摹帝國乃至銀河的曆史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