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容那次自作聰明地從大廳的樓梯上摔倒,顛落舞池,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她住進了A市最好的醫院。
住院證明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尾骨挫傷,小腿骨折,需要至少一個月的留院治療。
住院期間,別人的病床床頭都放滿了鮮花和大堆的補品,還有一撥撥紛至遝來前來看望的人。
而她的病床前永遠是最冷清的。
之前和她相好的談得來的幾位貴太太如今簡直是避之唯恐不及,一方麵她們覺得顧婉容這樣耍小聰明鬧出這一場戲簡直是丟盡了她們的臉,和她在一起都有損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麵,她們也不想得罪杜建國—這個赫赫有名的A市杜氏集團的掌權人。
杜建國自從顧婉容住院之後,連電話都沒有打過一個,更別說親自過來看望了。
他簡直是恨透了她的欺騙。
隻有初夏,她為了避免顧婉容的懷疑和憎恨,每天都會煲了雞湯親自過來看望顧婉容。
顧婉容看到其他人都散盡隻有初夏還來看望她,很是尷尬。
她突然覺得在這樣一個世態炎涼的人情社會裏,初夏好像也是挺善良的。
她本來也是可以不要討厭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可是她恨她,她嫉妒她,她需要時時刻刻提防著她。
“她的母親蘇玲瓏奪走了杜建國的心,她的哥哥杜純和她就是我女兒繼承杜氏家業的潛在威脅,所以我不得不恨她。”
顧婉容暗暗地想。
這時,她聽到病房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知道應該又是初夏過來看她了,想到這裏她的臉色還是有點難看。
“顧阿姨,我來看你啦。”初夏出現在病房門口,穿著一套稱身得體的休閑服,手裏提著一罐保溫盒,笑意盈盈地說。
“顧阿姨,身體恢複了些了吧。”初夏沒等顧婉容應聲,就來到顧婉容的病床前,溫柔地說,“來,阿姨,喝口雞湯吧,這是我親自熬了兩個多小時才得出來的精髓呢,喝下去你就能恢複健康回家啦。”
顧婉容勉強的笑了笑,尷尬地說了聲,“謝謝初夏,你不怪阿姨了?”
盡管心裏簡直恨不得殺了她,但她還是平靜自己的語氣,天真地說,“阿姨,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怪你嘛。我知道阿姨一直希望有個小寶寶,所以我一直沒覺得阿姨有什麼錯嘛。”
顧婉容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淡淡地笑了笑。
初夏拿出勺子正準備盛雞湯給顧婉容喝,可顧婉容很不好意思非說要自己盛,在兩個人爭執之際,盛湯的勺子“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溜進了床底。
初夏趕緊蹲下去找勺子,卻突然發現了一些她不應該發現的東西。
病床的床底有好幾根煙頭,煙的外殼還很新,應該是這幾天抽了之後剛剛扔下去的,而煙頭的旁邊還有一大束玫瑰花依然鮮豔欲滴,顯然是有人剛剛送來的。
難道……
“初夏,怎麼啦?勺子找不到了嗎?”顧婉容看到初夏趴下去好一陣子也不起來,著急地問了問。
初夏聽了趕緊爬起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勺子掉到床的另一邊,我找了好久才發現。”
“阿姨,你看這勺子沾到了灰塵,已經弄髒了,要不要不我幫你到外麵去洗一洗吧。”初夏急急忙忙地說。
還未等顧婉容同意,初夏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她飛快地跑到了醫院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壓抑住緊張的心情,微微地喘氣。
神秘的煙頭、血紅的玫瑰花,顯然是有男人來看過她,而且這個男的和顧婉容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她模糊地記得上一輩子好像聽外人說顧婉容有外遇,但杜建國一直蒙在鼓裏並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那個男子到底是誰?
她一直以為像顧婉容這樣的女子,本身不是名門出生,在嫁入豪門之後應該還是比較安分持家的,可是她竟然這樣!她竟然這樣!
初夏感到自己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始終無法平息下來。
上一輩子她忽略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任由顧婉容的欺淩和她的為所欲為!
這一輩子,她要抓住她所有的蛛絲馬跡,讓她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