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豚兔膘肥體壯、肉汁鮮美，用石製小刀切好，裹在蕨葉中扔進火裏，不用多少佐料，就是一道人間美味。安妮把火裏的豚兔肉撈出來，然後在平坦的洞岩上擺好。估摸著巴拉卡斯已經反思的差不多了，安妮走過哄了他幾句，然後和他一起吃完烤豚兔肉。
天氣晴朗，雲層稀薄，是個外出的好日子。整理好裝備後，給自己和巴拉卡斯裹上精心縫製的獸皮鬥篷，兩人踏上了征程。整個過程中少年都一言不發。
“衣服暖和嗎？”安妮問。
少年點了點頭。
“雖然秋冬季節的獵物更少，更難捕捉，不過它們的獸皮也更厚……你摸摸看，內裏還有一層柔毛。這層毛可以幫助禦寒。秋冬季節的獸皮可是用來製作衣服、皮革乃至帳篷的首選。”
“嗯。”
“如果能多囤積些皮毛就好了，這種東西永遠不嫌多。就拿做衣服來說吧，好的獸皮衣往往有很多層，尤其是在領口、袖口這些需要多重縫合的地方，多層縫合，可以很好地防止寒風灌入。”
“嗯……”
“而且每層獸皮也有不同的作用，同一塊皮毛的正反麵還有講究……把有毛的一麵朝向裏麵，可以用來保暖；無毛的一麵露在外麵，可以用來防水……瞧你身上穿的這件就是這樣。”
“嗯。”
“隻可惜現在能力不夠。如果能捕捉到更大的動物，鬥篷會更漂亮。”
“……嗯。”
今天的少年不似平時話嘮，相反，出奇的安靜。安妮碎碎念了一路，他隻是偶爾應和一聲，或者幹脆話不說話隻點點頭。
“用骨針將獸皮簡單縫合，就能做成鬥篷，或者圍在腰上的圍裙。這種縫紉技術看似簡單，卻意義深遠。沒有足夠禦寒的衣物，獸人很難從真正意義上征服嚴酷的冰雪苔原……巴拉卡斯，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雖然雄性可以隨意變化成獸形來防止溫度散失，但是與人形相比，終歸不那麼靈巧。而且大多數雌性是無法自主控製變身的，她們很嬌弱，對她們而言酷寒有時候意味著致命。”
聽到這裏少年忽然停了腳步，眼中有些驚慌地望著安妮。
“怎麼這麼看我？”安妮摸摸臉，“臉上沒東西啊。巴拉卡斯，你今天有點反常，整個上午都悶悶不樂……”
“我沒事。”少年低頭，“朵拉，我們走吧。”
……
昨天的陷阱設在了距離岩洞很遠的地方，安妮和巴拉卡斯跋涉將近一個上午才到。和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結果相同，巴拉卡斯獨立設置的陷阱，依然沒有捕到任何東西。
安妮朝他攤攤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少年半垂著眼睛，抿著嘴。
也許是長的太快，雖然臉上稚氣未脫，但尖尖的下巴看起來卻清瘦無比。半晌後隻聽少年輕聲道：“朵拉很聰明，也很厲害。沒有我，你一樣可以在這裏生活得很好……”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一句幾乎要消失在空氣裏，“你什麼都有，可我隻有你。”
“你說啥？”
“……沒。沒說什麼。”
“嘟囔半天才跟我說沒啥，這存心逗我呢？剛才風太大我真沒聽清，巴拉卡斯你到底怎麼了啊，整個上午都怏怏不樂的。”
“我拖朵拉的後腿了。朵拉會不會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