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您未婚妻在精神病院跳樓了。\"
手機從霍雲深指間滑落,在雲紋地毯上發出悶響。
我站在天台邊緣,看著樓下閃爍的警燈。寒風卷起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蘇雪塗著丹蔻的指甲掐進我手臂:\"姐姐,你猜霍雲深看到你摔成爛泥的樣子,還會不會要這具屍體?\"
\"你們在幹什麼!\"天台鐵門突然被霍雲深撞開。蘇雪突然鬆手,我像斷翅的蝶墜落夜空。
\"晚晚——!\"
身體重重砸在霍雲深那輛邁巴赫車頂,鮮血模糊視線前,我看到他踉蹌著撲過來,頸間銀鏈墜著枚褪色的千紙鶴——那是我十六歲隨手疊的。
\"叮——\"
水晶吊燈在眼前晃動,香檳塔折射著璀璨光芒。我攥著退婚協議書的手指發顫,訂婚宴的喧囂如潮水湧入耳膜。
我重生了。
我嗅到一絲佛手柑混著雪鬆的氣息,餘光瞥見主桌那道黑色身影。霍雲深修長手指捏著翡翠佛珠,腕間褪色的紅繩在燈光下泛著陳舊的溫柔,那是我們十五歲被綁架時,我撕碎裙邊給他包紮傷口的布條。他麵前的紅酒杯空著,正如前世每場宴會——因為我說過討厭酒氣。
\"姐姐不是說死都不會嫁嗎?\"蘇雪假意攙扶我的動作在視網膜上扭曲,她指尖的丹蔻像蜿蜒的血痕:\"霍總這麼可怕,聽說上個月剛把競爭對手沉海......\"
前世我就是聽信這些話,在訂婚宴上當眾把香檳潑在霍雲深臉上。後來蘇雪給我下藥送到老男人床上,被記者拍到毀了我的人生。
\"可怕?\"我輕笑出聲,在蘇雪錯愕的目光中旋身。鑲鑽高跟鞋踩碎滿地光影,曳地禮服掃過霍雲深的西裝褲腳。他捏佛珠的指節驟然泛白,喉結滾動間,我捕捉到他頸間銀鏈閃過的一抹藍——十六歲那年我用作業本疊的千紙鶴,邊角已經磨損起毛。
“姐姐,你不是最怕霍總嗎,你說死也不嫁給...”蘇雪拉住我。
\"是嗎?\"我反手扣住她手腕,打斷她的話。
宴會廳中央的電子屏突然播放監控畫麵——半小時前休息室裏,蘇雪正往我酒杯倒白色粉末。
我錯愕了一瞬,在滿場賓客驚愕的目光中我拽著她走向屏幕,\"正好讓各位看看,我親愛的妹妹是怎麼u0027關心u0027我的。\"
\"不!這是偽造的!\"蘇雪尖叫著想關電源,卻被霍雲深的保鏢按住。
賓客的抽氣聲中,我提起裙擺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在霍雲深陰鷙的目光中坐上他膝頭。他後頸那道猙獰疤痕在黑色襯衫領口若隱若現。那是十五歲被綁架時,他替我擋下綁匪的彈簧刀留下的。
\"要退婚?\"他掐住我的腰,佛珠硌得我生疼,\"晚了,蘇晚,你......\"
我用吻封住他剩下的話。前世直到死我才知道,這個傳聞中冷酷暴戾的男人,在書房暗格裏藏著我們泛黃的婚書。
霍雲深的手掌扣住我的後腦,佛珠硌得脊背發疼。直到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他才如夢初醒地推開我:\"蘇晚,這場交易不是你想結束就......\"
我扯開他黑色襯衫的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刀疤。滿場倒抽冷氣聲中,我將退婚協議撕成碎片揚向水晶燈:\"霍先生十二年前替我擋刀的時候,\"我俯身咬住他滾燙的耳垂,淚水砸在翡翠佛珠上,\"怎麼不說這是場交易?\"
霍雲深瞳孔劇烈收縮,扣住我的後腦狠狠吻上來,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他發狠般啃咬我的下唇,手掌卻溫柔地托住我顫抖的脊背。
蘇雪拿著刀突然向我撲來,霍雲深將我護在懷中,用手替我擋住了刀,腕間紅繩斷裂。翡翠佛珠劈裏啪啦砸在大理石地麵,賓客們驚恐地看著這個傳聞中暴戾陰鷙的霍家家主,竟顫抖著用手帕擦著濺到我臉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