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猩紅的眸子,在如血殘陽下那般慎人,泛著憤怒的光芒,彌漫著對朝廷的控訴和對亂世的發泄。
古世民抓緊韁繩極力穩著帥哥不讓躁動的它傷到無辜的災民,混亂中順著楚戀歌所指望去,果然一頹敗卻健壯的男子映入眼簾,百米開外的那人直立著身體大聲吼著,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點點星火,卻足以燎原。
積鬱已久的民憤就像是幹柴,碰到烈火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是一種的可怕的力量,推搡、拉扯、咒罵中帥哥好幾次站不穩,差點人仰馬翻。古世民扯著韁繩抱緊戀歌左躲右閃,不一會,衣服被撕爛了,白底黑靴掉了一隻,濃痰、涕淚、血泥如蝗蟲過境,慘不忍睹。古世民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不是他打不過他們,恰恰相反,他隻需動用四成功力催動掌風便可輕而易舉的掃飛他們。可是他沒有這樣做,甚至沒有這樣想過。對於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災民,他心存愧疚,他可以對敵人狠心絕情,卻做不到對子民拔劍相向。
“世民哥哥,快去啊,別管我!不鏟除這些老鼠,那麼止水這一鍋粥最終都會壞!”楚戀歌牢牢的抓緊馬鞍,拚命的穩住自己的身體,不給古世民造成一點困擾。她知道古世民遲遲不動的原因,他在擔心她,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混亂之中。她也知道他冷酷邪肆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愛民之心,在這個君權製的社會,他沒有視百姓為草芥,寧願狼狽至此也不願傷害他們,這讓楚戀歌很感動。她此時甚至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古世民當皇帝,那絕對會是黎民百姓、天下蒼生的福祉。
向來雷厲風行、果斷決絕的古世民此刻猶豫不決、進退兩難。
他突然騰空而起,衣衫破爛、一靴缺失卻在他腳尖輕點、衣袂飄飄間幾可忽視。鳳眸恢複了邪肆狠戾,一抹陰涼的光如一把利劍射向那煽風點火之徒,輕點一人頭頂一個輕巧借力,雙臂張開如大鵬展翅直逼獵物而去。他的溫柔,隻限戀歌;他的仁慈,僅限子民。若叛國投敵者,殺無赦!
他的雙手,從來都不幹淨!
十年後宮,在他遍體鱗傷的同時也沾上了滿手血腥。對於敵人,他從來都是狠!靂!絕!
那煽動民憤的男子餘光一瞟,隻覺一陣惡寒,全身似是被冰封一般,一時間竟忘了動彈,那陰狠如魔卻俊美如仙的人正向他飛撲而來,此時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軟了腳,沒了力,眼睜睜的看著大鵬將他叼起然後撕碎!求生欲望占據了害怕,在古世民揮來一掌的同時他猛的扯過一旁毫無防備的婦孺,然後迅速逃竄。
古世民滿眼盡是無情的寒光,催動五成功力驅動掌風向那賊寇拍去,可突然眼前一晃,猝不及防那無恥的家夥竟然拉了一個婦孺做擋箭牌,他急忙收回掌風,愣是反噬了自身卻全然不顧,眼中冷絕更甚,再次一躍而起,直撲那鼠竄的賊寇而去。此時的他就像一匹嗜血的狼,對獵物隻有凶殘必殺。
另外兩個隱在災民中造謠點火的男子隔著老遠相識一眼,微不可微的同時朝著對方點頭,然後靈巧的鑽過人群,竄過細縫,鬼祟卻迅速的朝楚戀歌而去。
楚戀歌此時隻能牢牢的將四肢圈住馬脖子。災民的攻擊她避無可避,而帥哥則是拚命的直起身踢著前蹄,摔著後腿,左躲右閃,極盡可能的保護好脖子上差點勒死它的笨蛋。它很想罵人有木有?它的脖子雖然很粗礦但也要呼吸的好不好?想到自己的後半生將和這個礙手礙腳的笨蛋拴在一條繩上,它頓覺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