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不知道,如果另嫁個老公,生活會是怎樣一種可怕的樣子。但是和老木在一起,各種大大小小的細碎折磨,快要把她逼瘋了。
她感覺自己太悲哀了。在單位,因為她的缺心眼子+實心眼子+人妖不分+諸多毛病,導致大大小小的麻煩事不斷,這人際關係還不是一般的糟;在家裏,又跟個又懶又饞還不疼括人的死太監呆在一起!死太監就罷了,你多少疼疼老婆,笑哈哈哄哄老婆也行啊,可他天天還沒有個好模樣,從早到晚一句話沒有,有時候大米覺得太悶了,和他說幾句,人家老木半天不吭聲,偶爾回句腔,也是惡聲惡氣地訓斥人……
對大米來講,外麵再怎麼樣,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家,是自家老公對自己的態度,那才是她生活和快樂的源泉,是她勇敢麵對風雨的底氣和原動力。可惜,家裏、外頭,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暖人的溫度。
在外麵,充滿了各種利益物欲的計較、算計和糾葛;在家裏,又滿是各種瑣碎的紛爭和矛盾。在外麵你還能權當看不著,可是在家裏呢?你就是想說無所謂,想不計較都難,天天在一起,一個鍋裏摸勺子,勺子還能不碰鍋沿?想把他當空氣?想當他不存在?可他明明就杵在那裏,一聲不吭,甚至一動不動。除了吃喝玩樂,除了瞪起眼來罵大米,他就跟死了是一樣的,一樣一樣的。
大米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也許隻有變成一塊沒有任何感覺的木頭,才適合呆在老木身邊,才配得上和老木的這段姻緣。可惜大米,又不是一塊死木頭。
她終於熬不下去了,要跟他離婚!想離婚?那連門兒都沒有,他還要義正詞嚴、大義凜然地批評大米唻:“大米,你當結婚是兒戲?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啊?誰教的你?就沒見你這樣拿婚姻戲耍的!”有好幾次看大米堅決的態度,老木竟然給大米跪下了!差點兒把個大米氣死、羞死!她連哭都找不著地兒哭了。
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碳兮,萬物為銅!
陶大米,定是你上輩子作孽了,隻好這輩子來賠!
有一句話說得好,阻礙你前行的並不是遠方的大山,而是你鞋裏的沙子!
在婚姻這雙鞋裏,老木時不時撒下的幾粒沙子,真要把大米折磨瘋了。她不知道別的夫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也是這麼不死不活甚至生不如死地熬受著日月?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人生?
不,大米不能瘋,她不斷地調動自己強大的意念調整著自己的心態,甚至讓自己變得更傻一些,來適應那個像木偶僵屍一樣的男人。
在不斷地調整適應的過程中,被老木憋悶壞了的可憐的大米,實在憋不住的時候,也和單位裏幾個能說得上話來的,年齡相仿的女同事傾訴一下。她哪好意思說出夫妻間那些隱秘的難言之隱呢,隻是說一說老木的古怪脾性,不開竅的行事來氣兒。饒是這樣,也把別人驚得不輕,煩得不輕。她們要不就顯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要不就不疼不癢地安慰大米幾句,然後在心底,在瞧不起老木的同時,捎帶著連“新時代的祥林嫂”陶大米也蔑視上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憐又可恨的陶大米不知道,人在沒有經曆過那種苦楚,沒有切膚之痛的時候,對那個遭受過這種痛苦的人,基本上是抱著挑剔和冷眼旁觀瞧熱鬧的態度來對待的,他們甚至認為,那是你不行,才遭到了自家老公如此的對待唻,你要是好的話,自家男人能這樣待你?!真是的!自己想不開、自己不痛快就算了,還要把這些不痛快轉嫁給別人,讓人家也跟著不痛快!什麼人哪這是?!
可見,做人,尤其是做女人的起碼底線,就是能在心裏存住了事兒,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講說!你自己能把問題處理得了、解決得了最好,如果處理不了解決不了,那你可得千萬記住了:哪怕萬箭穿心,哪怕烈火焚燒,也要學會咬緊牙關熬受,隻要你掙紮著不死,你就隻有學會自己慢慢療治創傷,學會自我救贖。
在任何時候,要得到別人由衷的體諒和關懷,比登天都難!菩薩說:求人不如求己。
傻大米哪知道這些?她還是在自己熬受不住的時候,逮著個跟她親近的人,就傾訴一番!直到一件事情的發生,把大米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