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去來兮(1 / 2)

張小竹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光怪陸離的場景多不勝數,從他出生一直到二十六歲自殺去世。

我,為什麼會自殺?

人生就像一場電影,出生是片頭,死亡是片尾,過程中有開心愉快也有痛苦失落,張小竹緩緩記起來,自己的夢並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的人生。

十四歲父母雙亡,和姐姐張琳相依為命地靠著爺爺奶奶救濟成長到十六歲,少年叛逆,青春懵懂,夏夜星空下張小竹和書卿梅相戀成愛。

相差三歲的年紀,青梅竹馬的經曆,張小竹在昏暗的時光裏看到一絲絲光亮。

好景不長,人心不古。

沒有父母,老師敦促的少年易被社會的花花綠綠所吸引,中學輟學,浪蕩街頭,就好像所有問題少年一樣,張小竹也步入歧路。

社會路晃蕩幾年他終究染上了毒品。

昔日的陽光少年變成了人人唾棄的癮君子,而書卿梅則想盡辦法,亡羊補牢。

相識二十幾年,愛你十餘年,以身試毒,隻求回頭。

書卿梅因為張小竹被父母拋棄,被社會不恥,她苦苦支撐卻換來醫院一張絕症通知單,生活給予兩人絕望,吝嗇哪怕一絲希望。

在最後兩人決定自殺的時候,張小竹問:“為什麼你到最後還要陪著我?”

書卿梅用手撫了撫因為病痛而幹枯失色的頭發,難得笑道:“因為想讓你下輩子還記得我。”

張小竹在給姐姐的遺書上寫到:

我短短二十六年,有很多對不起的人,第一是書書和她的父母,她愛我至深,我卻沒能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庭,書書的爸媽也因為我失去了一個完整的家庭,每逢佳節不能團圓。

第二是姐姐你和咱們爸媽,爸媽早故,姐姐又當爸爸又當媽媽,我自己不爭氣沒能如爸媽的心願過個好日子,也拖累了你,讓你到現在還沒成家。

第三是我自己,我張小竹雖不是什麼天之驕子,卻也應該有精彩豐富的人生,一失足成千古恨。

若能重來,定不該如此:若有來生,願做犬馬。

張小竹終於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自殺了,不是老天作弄人,是自作孽不可活。

咦?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在思考問題呢?

難道我已到了陰曹地府?是了,我這樣的罪人下地獄是活該的。

“醫生,這個孩子怎麼樣了?”耳邊傳來略微熟悉的聲音,雖熟悉但好像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

“他隻是在救人的時候吃水吃多了,暫時暈過去了而已,沒什麼大礙,過一會兒就能醒來。”這應該是醫生的聲音。

一個低沉的聲音歎了口氣說:“我家筍兒已經去了,可不能再讓救他的恩人再出什麼事兒啊。”

這話一說,房間裏忽然沉默下來,最開始說話的女人低聲哭泣起來,發出嗚嗚的哭腔。

張小竹心中一動,筍兒過去了?

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啊!可為什麼自己睜不開眼睛啊。

張小竹使勁兒想睜開眼睛,看看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好像聽出來說話的聲音是誰了,就是自己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