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母不是早就已經去世了嗎?
可是努力了好一會兒,眼皮卻像被膠水粘住一樣,怎麼也打不開。
門口傳來腳步聲,聽聲音是兩個人,門被推開,一個年輕女孩哭著喊道:“爸媽,筍兒怎麼了,他怎麼會……”
姐姐,張琳!
張琳穿著學生服,一頭紮進了母親湯月的懷裏,哭的很傷心,父親張明軍把母女兩人摟住,畫麵令人心疼。
“琳琳你不要太傷心了,筍兒……筍兒他不在了,他一定不希望你們為他這樣傷心,若是你們在哭壞了身子,他該心痛了。”
聽到這勸張琳和父母的聲音,張小竹猛地激動起來,這是書書的聲音,這是書卿梅的聲音,這是自己永遠也聽不厭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張小竹內心洶湧澎湃,他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厲害,心痛也越來越厲害,渾身熱得難受,仿佛血液沸騰了一般,自己隨時都可以炸裂。
“啊!”
伴隨著一聲痛呼,張小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睛也睜開了,八月份的太陽正在西沉,餘暉灑在玻璃窗上,透過它傾瀉在地板上。
窗外是白牆黑瓦,高低錯落的房屋令張小竹不知所措,熟悉的小鎮,熟悉的醫院,熟悉的眼前之人。
張小竹仿佛來到了一部年代劇的拍攝現場,所以的道具都倒退了十幾年,一屋子的人都穿著十幾年前的衣服,病房的陳設也顯得有些破舊。
最顯眼的是病床對麵那一麵空白的牆壁,白色的牆體微微泛黃,上麵並沒有掛著電視機。
張小竹深刻地記得雲山鎮的鎮醫院病房裏在2016年是有電視機的。
一切都變了,張小竹愕然地看著張明軍和湯月,看著張琳和書卿梅,看著醫生和班主任以及門口站著的一位派出所警察。
在一瞬間,張小竹幾乎以為是自己吸毒出現了幻覺,是自己自殺彌留之際的最後想象。
“這孩子和張小竹長得可真像啊!”
說話的人是張小竹的班主任,張小竹現在念初一,馬上就要上初二了,成績挺好,作為他的班主任自己的學生溺水身亡,他難辭其咎。
張明軍放開妻子和女兒,一家人的目光投向張小竹,聽到班主任的話不由得都點頭:“就是太像了,像筍兒他哥似得。”
湯月抹了一把眼淚,上前坐在病床上抱住張小竹的臉說:“孩子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謝謝你下河救筍兒,雖然筍兒還是去了……唉,萬幸的是你沒事兒,你爸媽是誰?我們打個電話叫他們過來。”
感受著母親熟悉的味道,張小竹思忖著眼前莫名其妙的事情。
聽媽媽的話裏的意思,是自己救了自己,然而被救的那個自己死了,救人的這個自己活了……
什麼啊,太亂了!
不對啊,為什麼會有兩個自己?難道自己穿越了?
“阿姨,這是那一年?”張小竹忍著沒喊出“媽媽”二字。
屋裏所有人都為之一愣,這孩子是不是被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