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鶴的書房總是彌漫著淡淡的墨香,阮嬌推門進去的時候,阮鶴正對著畫紙,神情專注。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

阮嬌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想看看哥哥在畫什麼,卻冷不丁地被畫上的內容驚住了。

那畫上的女子,一身鵝黃色的戲服,眉眼彎彎,顧盼生姿,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她手裏拿著一把團扇,遮住半邊臉,卻更添了幾分神秘和嫵媚。

阮嬌認得這身戲服,是百戲園一個戲子的。

她見過一次,當時隻覺得那女子長得好看,唱戲也好聽,卻沒想到,竟然能讓一向不近女色的哥哥如此著迷,甚至畫了下來。

“哥哥……”

阮嬌忍不住開口,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惑。

阮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下一抖,筆尖的墨汁滴落在畫紙上,暈染開來,破壞了畫中女子的完美形象。

他懊惱地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阮嬌,眼神裏帶著一絲慌亂。

“嬌嬌,你什麼時候來的?”

阮嬌嘟著嘴,指著畫上的女子問道:“哥哥,你畫她做什麼?”

阮鶴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將畫紙翻過來,蓋在桌子上,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什麼,隨便畫畫而已。”

阮嬌才不信他的話,她走過去,一把將畫紙搶過來,仔細地端詳著,越看越覺得那女子眼熟。

“這不是百戲園的阿蕪姐姐嗎?”

阮嬌恍然大悟,

“哥哥,你……你喜歡她?”

阮鶴的耳根微微泛紅,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阮嬌的眼睛。

“別胡說,哥哥怎麼會喜歡一個戲子。”

“還說不喜歡,”

阮嬌指著畫紙上女子的眉眼,

“你瞧瞧你畫的,這眼神,這笑容,分明就是喜歡嘛!”

阮鶴被阮嬌說得啞口無言,他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阮嬌的頭發,無奈地說道:“嬌嬌,你還小,不懂這些。”

“誰說我不懂,”

阮嬌不服氣地反駁。

阮嬌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小嘴囁嚅著,隻發出幾個“我……我……”

的音節,便沒了下文。

阮鶴見狀,連忙笑著岔開話題:“嬌嬌今日怎麼來了?可是在府裏悶壞了?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阮嬌一聽“出去玩”三個字,立刻將方才的疑惑拋諸腦後,眼睛一亮,雀躍道:“好呀好呀!”

阮鶴寵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便帶著她出了府。

馬車軲轆軲轆地行駛在青石板路上,阮鶴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轉頭問阮嬌:“嬌嬌想去哪兒玩?”

阮嬌歪著頭想了想,忽閃著大眼睛說道:“就去上次哥哥帶我去聽曲兒的地方吧!”

“聽曲兒?”

阮鶴一時沒反應過來,仔細想了想才記起,上次帶阮嬌出去,似乎是去過……醉春風?!

阮鶴的臉“唰”地一下紅了,連忙說道:“不,不行!那裏……那裏不適合嬌嬌去,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

阮嬌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呀?那裏的曲兒好聽,點心也好吃,上次我還看到好多漂亮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