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鶴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含糊其辭道:“那……那裏的姐姐們……唱的曲兒,嬌嬌現在還聽不懂……”
可阮嬌並不買賬,直接撅起小嘴:“我偏要去那裏!我還沒聽夠那位姐姐唱的曲子呢,她的聲音可好聽了!”
提到那位“姐姐”,阮鶴的耳根不由得紅了一片,又偏偏裝作毫無波瀾,故作鎮定地訓道:
“嬌嬌,不是哥哥不帶你去,實在是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再去……來,乖,選別的地方吧。”
阮嬌見哥哥一臉拒絕的樣子,小嘴一癟,眸中浮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我偏要去那裏!我還沒聽夠那位姐姐唱的曲子呢!”
阮嬌小嘴一噘,眼眶裏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
“嗚嗚嗚……哥哥壞!哥哥不喜歡嬌嬌了!”
阮鶴最見不得阮嬌掉眼淚,頓時慌了神,連忙哄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別哭了,哥哥帶你去就是了!”
“真的?”
阮嬌淚眼朦朧地抬頭,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真的真的,”
阮鶴舉手發誓,
“不過,嬌嬌,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去,以後不許再去了。”
阮嬌破涕為笑:“就知道哥哥最疼嬌嬌了!嬌嬌最喜歡哥哥了!”
阮鶴無奈地搖搖頭,真是拿這個小哭包一點辦法都沒有。
兩人回到王府,迅速換了一身衣裳。
阮嬌依舊是一身男裝打扮,一身月白色錦袍,襯得她身姿更加纖細,一張小臉粉雕玉琢,活脫脫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醉春風依舊熱鬧非凡,絲竹聲聲,鶯歌燕語,空氣中彌漫著脂粉的香氣。
阮鶴帶著阮嬌輕車熟路地來到上次的雅間,剛一落座,便有龜公迎上來,點頭哈腰地問道:“兩位公子,可是要聽曲兒?”
阮鶴略一頷首,隨即幾個婀娜多姿的姑娘便款款走了進來。
阮嬌一聽,頓時眼睛放亮。
她乖順地坐在軟墊上,兩個身姿窈窕的姑娘分別走到她和阮鶴身邊。
其中一位手持琵琶,指尖輕撥,頓時清雅的樂聲流瀉而出,仿如山間小溪一般,舒緩而婉轉。
另一位則輕聲問道:“這位公子,想先嚐嚐茶,還是……美酒?”
說著,她含笑倒了杯酒,遞到阮嬌麵前。
阮嬌伸出手接過酒杯,那小小的手指捏著青花瓷邊緣,顯得分外纖細。
她仰頭小抿了一口,立刻皺了皺眉:“哎呀,好辣呀,比梅香姐姐煮的薑湯還厲害!”
她毫不避諱地嘟囔起來。
那姑娘掩住笑意,眉目間流轉著幾分溫柔。
“這酒雖烈,可入喉回甘,小公子再細品品便喜歡了。”
說罷,她拿了一盤削好皮的蜜橘放到阮嬌跟前,溫聲哄著:“不如嚐嚐這個,衝衝苦味。”
阮嬌的眉頭稍稍舒展,拿起蜜橘咬了一口,放下後,又不忘對身邊姑娘說道:
“姐姐好聰明,比哥哥會哄人!這蜜橘真甜,是你挑的嗎?要不你也吃一塊吧!”
那姑娘一怔,旋即笑得更加溫軟,聲音酥進骨子裏:“小公子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