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傷別離(1 / 2)

陳秋娘把手交給了張賜,盈盈一笑,柔聲說:“郎君,且帶我去瞧瞧那米酒,我可是想得不得了。”

她說完,還嘖嘖最,神情語氣都似乎對即將而來的事情渾然不覺。

“嗯。”他低聲回答,眉頭微蹙,倏然轉身,不讓她看到他的難過。

徐徐洞開石門,他便牽著她沿著山洞石階款款而下,因山洞石階隻容得一人來去,他便走在前麵,她走在後麵。在黑暗的甬道裏,沒有別人,光線亦暗淡,他無聲落淚。走了幾步,他便喊:“雲兒,你為我唱一支歌吧。”

“好。”她脆生生地答應,爾後便響起她黃鶯出穀的聲音,清脆婉轉。聲音流轉,是那一首她愛唱的《采薇》。

唱完一首,他又說:“我還要聽。”

“好。”她依舊笑著回答。

之後,她唱了《春日宴》。兩曲唱畢,兩人才從甬道走出。爾後,甬道的門徐徐關上,兩人就站在河邊等到十八騎的兌劃船過來。張賜指了指,說酒窖在那邊。

陳秋娘抬眸看對岸的山嶺子,那個酒窖正是她穿越而來的那個。

兌劃了船來,因不是寬闊的江水,隻是河麵,便隻是一葉扁舟。張賜抱了她跳上船,待船穩妥了,才與她並肩站在船頭。

其時,河水平靜流淌,遊魚在其間跳躍,日光早已隱去,水中一輪圓月,偌大金黃,像是一塊巨大的沉璧。山風襲來,帶來陣陣冰涼的寒意。她抬頭看著周遭巍巍高山,聽水拍岸的聲音,便又唱了那一首《采薇》,一直重複那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山中空穀,便一直回響那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道我者謂我何求。

在陳秋娘聽來,那曲調都過於悲傷。張賜將她摟在懷中,說:“今日中秋,此曲其境過清,莫要唱了。”

“嗯。”她窩在他懷裏,又說,“我與你唱個別的。”

“好。”他說。

陳秋娘就唱那一首《水調歌頭》,唱到後來,倒是張賜喃喃重複那一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郎君眼毒,這個是百年之後的詩人寫出的唱詞,這一句被傳頌頗久。”陳秋娘笑道。

“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張賜來了這麼一句。

陳秋娘一怔,說:“嗨,對於你我這倆吃貨來說,餐飯是必定要努力加的。”

他笑了起來,她卻是劇烈咳嗽起來。張賜趕忙用大氅將她裹住。

十來米寬的河並不需行船太久,區區幾分鍾,兩人便上了岸,往另一座山嶺而去。陳秋娘原本以為要上得那山嶺,打開地窖,拿了扶梯下去。如同以前那些人的大白菜地窖一般。可張賜卻帶她走到了那座山嶺的底部,撥開藤蔓,便露出一塊巨大的石壁。楚風難處一塊圓圓的石頭鑰匙放到旁邊鎖眼裏,那石頭便開了。

“這是?”陳秋娘問。

“酒窖的門啊。”張賜回答,便牽著她走了進去,爾後吩咐楚風在門口把風。

進入石門之後,也是一段蜿蜒而上的石階通道,兩側放置了燈籠,早已點燃。依舊是張賜走在前麵,陳秋娘走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不曾說話,隻是雙手緊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