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還沒到早飯的時間,樓下傳來了嘈雜聲。
我拿著缸杯刷著牙走到回廊,卻發現一樓的龐崇文頭頂毛巾,身披床單,手持拖把,在回廊來回奔跑著。
一樓其他幾個病房的病人似乎受到了鼓舞還是刺激,也都聚集到回廊上吱吱呀呀地叫起來,甚至2樓上我的鄰居們也躁動不安起來。
龐崇文繼續賣力的奔跑著,嘴裏發出各種各樣的怪聲,時不時不經意地朝我裸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片刻之後,幾乎所有的病人都身披床單,手拿著臉盆鞋子等其他東西,在院子裏麵瘋跑。
剛起床的醫生護士們睡眼惺忪,好一刻才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然後匆忙衝進院子,但似乎已經晚了。
精神病人發起瘋來,估計沒兩個人能製得住。而且其中有個塊頭很大的,已經紅著眼睛連續掀翻了3個男醫生,還幫忙解救了好幾個快要被控製的病人。其他病人受到鼓舞,更是賣力地在院子裏麵胡亂奔跑起來。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抱著他那個‘命根子’嚎啕大哭,哭的是傷心欲絕,天崩地裂!
頃刻,這個院子嘈雜一片,人仰馬翻,慘不忍睹。
“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正在我專心看戲的時候,突然一個富有磁性的男音從耳邊傳來,嚇的我把缸杯都扔到了一樓,不小心砸到了一個護士的頭上。
“這麼好的詩,能把你嚇成這樣?”一個穿著病服皮膚白皙得讓女人嫉妒,麵容俊朗得讓男人心恨的男子依靠著我的門口,手裏拿著床單裝模作樣地揮舞著。繼續低吟淺唱道,“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你好,我叫黃花瘦。額,”他揮舞著床單,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連忙改口道,“不,我叫黃花落。”
然後他期盼地盯著我。
我茫然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感覺莫名其妙,口中帶著牙膏含糊不清地回道,“不客氣,我叫蔣生。”
“完了?靠,你真不懂風情。”他詫異地看著我,然後繼續揮舞著床單無聊地說道,“真沒趣。這鳥地方,妹子沒幾個,想調戲都調戲不到。”
“昨晚,我怎麼聽有醫生說你手都伸進女護士裙底了?”我回到房間,吐出口中的泡沫,想到昨晚的一聲驚叫,道。
“額,那是意外。”他尷尬地回道,“君子向來動口不動手。”
“準備準備,今晚我們就出去。”黃花落繼續揮舞著床單四處看了看,說道。
“出去?今晚?”這也太快了吧。我有點轉不過來了,都還沒確認誰是王小蒙安排進來的人!
“六角亭處於沙漠腹地,”他看著我道,“走出沙漠要半個月時間。你不能不救小蒙,因為我不允許。”
“你是?”我小心翼翼疑問。
“黃花落。不是介紹了嘛!”他用白癡的眼神看著我。
我有種無力的感覺。
“哦,是小蒙叫我進來帶你出去的。”他揮舞著床單終於說出了我想要確認的話。
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你後麵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