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犯法,什麼罪惡,他隻知道,血債,要命償。
衛輕輕的一句話,所有的電競選手都不再參加把老頭害死的那個傢夥所舉辦的比賽。
以辦比賽,撈黑錢為生的朱汶,在兩年前就已經窮困潦倒。
朱汶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什麼狗屁世界冠軍:衛的一句話,他就得破產。
他還是那樣的傲氣,還是那麼囂張,可是現在,卻再沒有奉承他的孫子,也沒有跟著他起哄的狗腿子。
他天天與酒為伴,今天也是爛醉如泥的一個晚上。
他經過了那條水溝,這是當年老頭子死去的地方。
他有那麼點印象,當年有那麼個老家夥,因為他,最終死在了這裏。
可是他沾染過那麼多的鮮血,如果真的有冤魂,那他早就一命嗚呼了,哪還能那麼瀟灑自在。
想起當年的風光,他越發得意,握著劣質白酒,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瘋狂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誰敢動老子?”
衛就在陰影中走了出來。他剛剛就躺在水溝裏,老頭,當年,死去的地方。
衛拿出一條布巾,把朱胖子的口封了起來。
是,朱汶現在很落魄,衛已經讓他這麼淒慘,卻還要殘忍的落井下石。
可是,老頭當年就好過了嗎?老頭當年,被他害死的時候,衛才剛剛開始在電競界有那麼點成就,他們,還沒有賺到屬於自己的第一分錢,以前的開支,靠的都是老頭的積蓄,還有老頭撿垃圾,賣報紙,收廢品,得到的那麼一點點收入。
在朱汶風光的時候下手,和在他落魄的時候下手,又有什麼區別?好歹讓他多活了兩年。
死,對於朱汶來說,也許是種解脫吧。朱汶沒辦法適應這種落魄的,他自己認為是下等人的生活。
衛沒有說話,隻是哭了。
他又想起了老頭,想起了老頭死去的那個夜晚。
他流著眼淚,用藏在衣袖裏的那支鋼管,狠狠的毆打朱汶。老頭身上有幾道傷口,他就留給朱汶幾道傷口。
衛當年就抱著老頭的屍體,哭到暈死,醒來,繼續哭,老頭身上的每一處傷口,他都清楚記得。
等到他哭累了,哭夠了,才回過神來。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老頭的屍體,他不會留在這裏,也許這是指控朱汶罪名的有力證據,但是他不管,老頭一定要死在土裏。老頭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衛也這麼想。所以他用麻袋裝著,帶到了城郊。
他給老頭挖了個墳,用雙手挖的。挖得自己的雙手都已經破損,指甲都反了過來,指尖早就磨穿了,鮮血從手指流下去,混在泥土裏。
之後的兩個星期,衛的手指一碰到鍵盤就痛,但是他還是忍著,因為他要用一座座的獎杯來給老頭陪葬。
挖好了,他沒有立刻埋下去,他就靜靜的跪著,沒有說話。直到老頭的屍體發臭,那天,下起了暴雨,衛看了老頭最後一眼,然後埋了下去。他以後獲得的所有獎杯,都通通埋在這裏,兩座世界冠軍黃金獎杯,靜靜的在土裏躺著,為老頭陪葬。
衛就這樣流著淚,用鐵棍痛毆著朱汶。
朱汶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
衛把他扔到了溝裏。就像狗一樣。
沒有再看他一眼。
然後衛拿出手機,按下了“110”。
這件事一完,他就再沒有任何牽掛了,投案自首,這是好公民該做的事情,不能讓罪惡發生在自己眼前。
沒想到手機被人劈手奪下。
衛回頭,看了看身邊。
他旁邊站著一個中年人,手裏握著他的手機,笑吟吟的看著他。
衛瞪著他,沒有說話。
中年人笑著說:“我是一名警官。”他似乎覺得沒有什麼說服力,抓了抓腦袋,補充了一句:“呃,應該是的。”這個中年人的聲音很沙啞,在陰影下,衛看不清他的相貌。
衛有點哭笑不得,這是哪門子的警官?就在那兒看著自己殺人,然後還阻止自己報警?
這人不僅在這裏躲了那麼久,還能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看來這個人實力比自己高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