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搶走公主
那些人喊的不錯,這回可真是野人來了。
那家夥就立在崖壁頂上,前後左右伴些山野毛猴,狂嘶叫喊著。又把樹葉子、亂枝子掰得掰、扔的扔。頓時,野人渡口的江上江下,像刮了陣秋風般,皆是片殘枝敗葉兒了。
人們早驚恐萬分。先是那孩童,有幾位差點落在水裏。再是那剛上岸的兵士,本來地方不大,又且野人在麵壁頂上,左看右看都瞧不見。隻有立時拖著乒乒乓乓的家夥,跑到碼頭外空闊處。但又擔心龍叔、大官們的安危,便隻好再折回,於那裏左右折騰了。
公主這邊,船工們擺好船和碼頭引橋,玉娥攙扶著公主,剛站穩在船板上。卻看見渡口一片大亂,心頭不由一陣慌張,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正待站住,腳卻又不自然地伸出半步。不想一個浪頭打將過來,公主玉娥都沒把穩,玉娥連忙去扶欄杆。卻不知欄杆也被水浪晃蕩著,虛晃了一下,手竟沒摸得著。
公主頭上本是戴著布蓋頭的,視線不佳,隻能跟著身體的勢力求個穩當。這一下不打緊,兩個人都沒個把持,便一同重心不穩,搖晃著要倒下了。
那船板並不寬闊,船上的人、渡口上的人,又都正匆忙慌張。自己的神色都沒顧得著,哪管得了公主這邊,隻能眼巴巴曉得公主玉娥的危險態勢了。
乘著渡口大亂時節,船板上的公主玉娥,俱都尖叫著、驚叫著一起栽跌去江下。
這可嚇壞了所有人,連龍叔慣來的一張死皮臉,也驚現出三分的憂懼。眾人正愁著頭上的野人毛猴呢,眼下又失去了公主。這怎得了!
這可如何是好?有兩個膽大的兵士,趕忙去江邊尋水裏的公主玉娥。卻見那江水渾濁濁,水麵離船本來就高,兩個人突然徑直栽進江水,定會下沉個幾秒。不一會兒,隨著那亂飄的蓋頭、衣裙飾物,玉娥、公主都在水裏撲通撲通,喊救命了。
兵丁連忙卸盔甲,幾個船工水手早跳下江水。
那江麵是看似的平靜,其實正是水道狹窄處,又挨著堅固的亂山崖岩石,水底處處是暗流、漩渦。不一陣,公主玉娥就被衝開,離船十幾米遠了,而下水的水手、士兵遊得還慢著呢。若是再無人救援,便沒個多大指望了。
這邊渡口眾人還在大呼小叫,因為那野人毛猴根本似沒離開的樣式。
正當那時,峽穀立時一聲巨響,眾皆愕然,像是野人的怒吼,又似天外的追魂音魄。
原來,野人再也不做壁上觀了。隻見蹭蹭蹭兩下,早從崖壁上跳來。又轟隆一聲,兩隻毛腿飛蹲於船板。
待野人看清水上的公主,便一個飛身縱躍,噗通在公主身邊,剛好抓著她的衣身。
在水裏扒拉扒拉兩下,扳住塊岸邊的崖石。猛地抱住公主腰身,於石岸上幾縱幾躍,須臾又到得麵壁崖頂了。
像是得勝了某個不得了的大戰般,野人抱著水淋淋的公主,站在崖頂上,嗷嗷嗷地野笑著。
笑畢,那些毛猴便隨著他,邊狂叫邊消失在茂林峽穀中。
眾人都還未回過神,轉眼之間,公主已如飛般隱沒。
龍叔和所有人,都傻了眼。眼瞪瞪地看著這接親隊伍的主角,還是一國的公主,突然間沒有了,隻餘下大家傻傻地站在渡口。
這龍叔雖然心狠手辣,一直覺得公主倔強。但太子與公主的親事,倒也是他邀來湊合的。龍叔與那天絲國王,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多頭關係,若是弄丟了公主,搞砸了兩國大婚,豈不是幾十年經營來的敗筆。
一麵想,一麵暗暗思忖。那玉娥也該受責罰,隻是不好隨意處置,她尚是公主的身邊人。雖剛從水裏救上來,也還躺著不省人事。
隻好先下令,讓本地的長者安排,暫駐守在野人渡的幾戶農家。一麵令兵士整頓隊伍,沿著野人逝去的方向四處尋索,不查出個公主的下落,不要再來見龍叔王爺。一麵讓親信飛馬回報龍國龍皇、太子,告知接親路途奇險無比,遇水患船隻受阻,各地方官吏藐視王威。又有野人飛身打劫,現公主被毛人所擄,不知蹤向。龍叔願發兵十萬,掘地三尺、水淹峽穀當把公主尋回。請太子親臨野人渡,以便督察行事。
至夜,龍叔找來那書院先生。問起野人之事,又說野人不是向來出沒神人山嗎,為何現今這大峽穀也有。
先生察言觀色,知道龍叔想探個究竟,便細細道來。
“龍爺有所不知啊!若是別人問起這事,晚輩還不敢亂說。若龍爺不怪罪,晚輩願盡說其詳。”
“向來野人生在神人山,尤其是出沒於神人山最高處——神人頂的周圍。而若要到神人頂,必先經過一座木城,方能上得山頂。可是自龍國王後占據了木城,便截了去神人頂的路途,挖草藥的人不能去,野人也不待說了。野人失去了塊寶地,便隻得往峽江邊亂躥。現在這峽穀,怕是早有野人落腳的山洞、山窩了。野人又常和那毛猴混在一處,偶爾還偷偷莊稼,光顧下農家村戶的,不過倒也沒聽說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