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三娘她年歲尚小,不懂如何支配。”
“三娘也到待嫁之年了,一百五十貫錢都不會支配,以後如何管家,你別總把她當成孩子。”
時廣山一向不會與母親頂嘴,做足了孝順的名字。
今日也是如此。
他很快妥協:“好,就按娘說的辦。”
心中卻有些不舒服。
祖母看向時映菡,見她一個勁地瞧自己,不動聲色地走進屋中坐下,隨後問道:“怎麼一回事,說來與我聽聽。”
明明她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經過,卻還是問了一句。
碧彤偷偷去通知她時,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與她說了。
重複問,隻是為了裝作她過來是巧合,幫時映菡隱藏了她的小聰明,與自作主張。
二郎當即規規矩矩地將事情重複了一遍。
祖母點頭,隨後去罵時映菡:“哼,你還長了能耐,拿你的畫出去顯了,是吧?!”
“祖母,不怪三妹妹,是我求她的……”
“就是你們這兩個小東西鬧的,如若那名商人死纏爛打,糾纏你父親、叔父怎麼辦?”
時映菡抿唇一笑,祖母果然警覺,知曉自己喚她來的目的,不是為了那一百五十貫錢,而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
時映菡朗聲開口:“我覺得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還能是什麼好事?!”祖母的聲音當即嚴厲了幾分,卻沒有真的動怒,她也不知曉時映菡到底是怎樣想的。
“祖母,您想啊,這調色的技藝也算是絕無僅有的,不然見多識廣的父親與那名商人,也不會覺得不錯。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與他們合作……”
“不行!”還未等時映菡說完,話語就被時廣山打斷了,他冷哼了一聲,衣袖一揮:“這是時家的方子,你還想用這方子去賣更多的錢不成?斷了這念想吧!”
明明調色的法子是時映菡一個人想出來的,時廣山說出來,卻是時家的方子,分明認定了這是時家的榮耀,他早晚會將方子問出來。時映菡若是老老實實地交出來,他說不定還能厚待她幾分,若是不老實,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恐怕,他心裏想的,無非是覺得時映菡見錢眼開,不願意將方子貢獻給家裏,而想賣出去,為自己賺錢。
時廣山已經暗罵時映菡為不孝女,一介婦孺,見識淺薄,自私自利,不知道往長遠了看。
時映菡心中一苦,她知曉,自己無論如何做,父親對她的偏見都是改觀不了的。
無論自己如何乖順,大姐時映蓉如何囂張,父親與母親都是更寵愛大姐,而她,就好似府中的一棵枯草,若不是有祖母喜愛,她怕是早就隕落成泥了。
“父親,您聽我說完。我是這樣想的,商人的路子廣,渠道多,能夠將我們時家的技藝發揚光大,讓更多人知曉我們時家會調色的技術。而我們,不會給那些人方法,隻是固定時間提供給他們彩墨,讓他們去賣,賣得越好,名聲也就會越好。他們怎會知曉,我們提供的彩墨,不過是用現成的彩墨調的顏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