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準機會正欲躍下大樹,準備從右側一處假山開始挨個房間尋找房之虞的所在,這時我胳膊一緊,竟是有人鉗住我的左胳膊,不好有人偷襲我,頓時全身冷汗淋漓,我頭也不回,右手捏成拳頭,憑想象對方所在,猛地擊打對方麵部。
一拳落空,我大駭,看來對方是個高手。
“噓——是我——不是對頭——”
對方話音還未落,我早已又一拳打過去,“砰”一聲悶聲,憑感覺應該是擊打在對方的小腹上,否則感覺沒這麼綿軟。
“哎吆——”
我這時轉身一看,原來此人正是與我在通縣城外有一麵之緣的乞兒,隻見他滿麵汙垢,一手撫著胸口,見其身形扭曲的樣子,我就知道我剛才一拳打得不輕。
隻是拳頭落處怎麼會那麼綿柔呢?
顧不得細想,因為此時遠處有幾個人朝這邊跑來。
糟糕!這趟計劃算是落空。
“咕——嚕嚕——”我耳邊傳來夜梟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像似從嗓門裏擠出來一般,我正納悶聲音從哪裏傳來的,忽然又一聲“咕嚕——嚕——”傳來,這時我才確信這聲音是從眼前的乞兒嘴裏傳來的。
“媽的,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隻叫春的貓頭鷹。”
“大哥,你聽錯了。”
“怎麼啦?”
“大哥,那是兩隻貓頭鷹,一公一母,正打架呢?不然哪來這麼大的動靜?”
“啪——就你懂——誰是大哥——”
那幾個人跑到一半又折回去。
“你是誰?”我警惕地盯著乞兒,雙拳緊捏,準備隨時出擊。
“姓龍的,你就不能下手輕一點?要說打,我早就幹掉你啦,哪會讓你這麼凶神惡煞的?”
我哪敢掉以輕心?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坑裏跌倒兩次,除非那人是傻瓜?何況眼前此人武功並不弱於我,若是動起手來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我早已抱定主意無論此人怎麼狡辯,隻要一有機會,我定會痛下殺手。哼,上次在丘陽廟我差點就吃了丐幫姓熊的熊長老的虧,隻要是丐幫中人,我絕對不會手軟的。
“你是丐幫的?”我低聲問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那你是誰?”
“我是誰與你有什麼幹係?反正剛才我睡得正香——是你先打擾我睡覺的,而且剛才是你先出手打我的。哼,你竟將我的好心當驢肝肺,哎——吆——出手就不能輕一點。”
“我——”我倒是不相信,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偏偏在他睡覺的時候碰上他,而且兩次都是在樹上?
——說不定此人就是馮誌成派來暗探或是殺手。
想到這裏,我心裏反倒輕鬆下來——我最是討厭有人躲在暗處我看不見的地方,當然除我之外,因為我自已也喜歡躲在暗處偷襲別人。
之所以我心裏輕鬆,是因為我已經知道此人的存在,隻要他下次再出現,我就能辨出他,因為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暗香——倒不像其他乞丐尤其那個姓熊的熊長老身上那股餿餿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姓龍的,你是不是想殺房之虞?”
我心一驚,他怎麼知道的?
我不動聲色地說:“我到這裏僅是想打探一些消息而已,憑我一個人殺房之虞,你認為我有這本事麼?”
“嘿嘿,你說謊都不會掩飾,有你這麼說謊的麼?但是你倒說了一句真話,憑你一個人根本殺不了房之虞,不過現在可不同了,有我在這裏,咱們聯手,殺房之虞應是如探囊取物。”
你是誰我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的底細,憑什麼與你合作?莫不是將我引入陷阱裏?
“哎,你不要一直用這眼神看我?——看得我心裏瘮得慌——”
“哼,你心裏要是沒鬼,怎麼會發慌?”
“算了,天快亮了,跟你這白癡多說無益,要是你不相信我,那麼你就待在這裏,看我如何取房之虞的項上人頭,你可莫要後悔。”說完,身影一晃,已經來到一座假山旁。
我見他撿了一顆石子,扔到十丈開外的廊簷下,隻聽見“啪”一聲,同時從黑暗處冒出身穿夜行衣的五、六個人,從其身形上可以看出這五、六個人都是一流高手之列。
我頓時大駭,沒想到房之虞身邊竟有這等高手——如果我貿然進去,就憑這一處的五、六人,我也沒有半分把握擺脫他們,更別提勝了他們。
這五、六人以石子為中心十丈之內包括草叢都仔細搜查一遍,或許我眼花的緣故,明明那乞兒躲在假山後,這時竟不知去向——
難道他不是人?或是有隱身本事?
我伏在樹上一動不敢動,因為樹下有一人正在提著褲子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