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屬羊人的命到底好不好
屬羊人的命到底好不好的問題是無可回避的。由於在種種有關生肖決定命運的說法中,這個說法流傳最廣、影響最大,隻有把這個問題說清楚。生肖決定命運的說法才能徹底破除。
但是,有人用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理由,來論證屬羊人命運之好。如說“‘羊大’為‘美”’、“三羊(陽)開泰”、“‘羊’字通‘祥’,為祥和之義”,等等。他們似乎不知道,“羊”通假的“祥”字,是征兆的意思,而不是祥和的意思,它同樣可以用為“災祥”、“妖祥”之“祥”。況且“‘羊大’為‘美”’,“羊工”卻為“差”;“三羊(陽)開泰”,三個“羊”字所組成的“羴”,卻是“膻”的異體字。這些回答明顯隻圖應付,不問是非,甚至含有愚民的用意,因而既說不清問題,又很不應該。
要想真正破除迷信,必須心懷坦誠,實事求是,必須用事實說話。這裏先講一件史實。
宋朝頗有幾位屬羊的皇帝和皇後,宋孝宗趙眘就是其中的一個。他不是宋高宗趙構的兒子,也不是趙構這一脈,而是宋太祖趙匡胤的後代。但趙構鄭重地選他做皇太子,還退位稱太上皇,將皇位傳給他,說明高宗對他寄予厚望,而他則非常幸運。
趙眘能當上南宋皇帝,與吳皇後有很大關係。趙眘是吳皇後養大的,吳皇後對他視同己出。趙眘被封為普安王後,吳皇後曾對高宗皇帝說:“普安有天日之表。”因為吳皇後的推崇,高宗才下定立趙眘為太子和傳位給他的決心。
吳皇後不僅對趙眘繼位起了重大作用,還曾垂簾宣示宋光宗立趙擴為帝的手詔,是一位影響了宋代曆史的女性。但這樣一位女性也屬羊。
世人不是說“屬羊人命不好”嗎?趙眘和趙吳皇後的故事說明,屬羊人的命運,也可能非常之好。
其實,屬羊而命運甚好的例子,多得不勝枚舉。記者高風先生曾在《新華網》上列舉過最近一百多年來的成功屬羊人,其中。既有生於20世紀之初的“老羊”,也有活躍在各行各業的“中年羊”,還有生於1967、1979年的“小羊羔”;既有黨政軍界的高級領導人,也有不少中外知名的科學家、藝術家和體育健兒。如原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著名詩人和書法家趙樸初,擔任過新華社社長、《人民日報》總編輯、廣播電視部部長等職的吳冷西,榮獲中國首屆“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的吳文俊,冶金學家徐采棟,物理化學家梁敬魁,榮獲梅花獎、金雞獎、華表獎等多個獎項的女演員奚美娟,圍棋九段棋手俞斌,原國家女籃主力中鋒鄭海霞,等等。
九、十二生肖禁忌
(一)育兒禁忌
中國人曆來有以龍、虎、牛、馬、狗等十二生肖動物起名的傳統。如漢賦名家司馬相如,生於公元前179年,歲次壬戌,屬狗,乳名叫、“伯虎”。最有趣的是著名作家老舍先生,由於出生在狗年之末,竟被叫做“小狗尾巴”。對此,老舍先生之子舒乙在《老舍》一書中寫道:
老舍生於1899年2月3日。那一年是戊戌年,清朝光緒二十四年,按陰曆算,是狗年。老舍是年底生的,姑母給他起了一個很不中聽的外號:小狗尾巴。屬狗,和屬豬、屬雞、屬兔一樣,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沒有什麼不光彩的,可是“狗尾巴”,而且是“小狗尾巴”,實在令人接受不了。所以,老舍小時候總是說他是糖瓜祭灶的那一天生的,在灶王爺升天的時候光榮地落地,不比“小狗尾巴”光彩得多、神氣得多?
在傳統的中國人看來,“遺子幹金,不如教子一藝;教子一藝。不如賜子佳名”。又有取名“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隱疾。不以畜生,不以幣器”的講究。既然如此,為什麼人們偏偏以生肖動物給孩子命名呢?原來,人們認為叫賤名的孩子好養活。比如豬兒狗兒,隻要給一點吃的就可以活,人就難養多了。窮人家的孩子馬馬虎虎地就能長大,而富貴之家的金枝玉葉卻易於凋零。
孩子幼小的時候難免有病有災,給孩子治病消災也離不開十二生肖。在浙江的一些地方,孩子因消化不良而肚子痛了,大人就會把杯子裏麵裝滿米,用布包好,將杯口的一麵扣在孩子的肚皮上,一麵輕輕地擦一麵念叨:“老鼠歸老鼠,牛歸牛,虎歸虎……”將十二生肖念全後。又說:“它們都來幫你吃,你的肚子不會痛了。”就像十二生肖動物會一齊趕來,把孩子腹中的積食吃掉似的。
假如孩子久病不愈,人們就認為孩子犯了關煞,要舉行過關的儀式了。舊時認為,孩子從出生到長大,一共要過26道關煞,有閻王關、天吊關、五鬼關、白虎關、天狗關、鬼門關等等,可謂關關要命。過關的儀式是:請屬龍或屬虎的人拿一把鍘刀,刃朝下橫在門的上方,母親抱著孩子從門經過。旁邊的人問:“青龍關過了嗎?”持刀者答:“過了!”又問:“朱雀關過了嗎?”又答:“過了!”還有白虎關、鳳凰關、勾陳關,也一一要回答“過了”。在這裏,屬龍屬虎的人所屬是“大生肖”,被認為具有辟邪的威力。
萬一舉行了過關煞的儀式,孩子還是體弱多病,或者生辰八字有衝撞,就要讓孩子認幹親。幹親的選擇以生肖或地支為依據。比如生肖地支中子午相衝,需要將子合去,就要找屬牛的幹媽或幹爸。認幹親有隆重的儀式,要選吉日舉行,這日子也要與孩子的生肖相生相合。幹爹幹媽送給幹兒子的東西,除了飯碗、筷子、衣服之外,一定要有一把長命鎖。
戴長命鎖是一種流行很廣的習俗。長命鎖有兩麵,一麵是生肖動物。屬什麼動物就刻什麼動物,另一麵有“長命百歲”、“福壽安康”等字樣。最講究的是給小孩化個“百家鎖”戴,以借百家的福壽。“化百家鎖”的方法和僧道化緣一樣,由小兒家派人到大街小巷、人家鋪戶去乞討,每家隻要一文錢,然後湊起來打一把銀鎖。江南湊百家鎖,要先將白米七粒、紅茶七葉,用紅紙包起來,總共要準備兩三百包,散給親友,收回時各家須備錢不等,以購銀鎖。人們相信,將這百家鎖給小孩戴上,就把孩子的命鎖住,而鎖上刻的十二生肖本命神,就會保佑孩子健康成長了。
(二)婚嫁禁忌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孩子長大以後,婚嫁的事情就提上日程了。舊時在締結婚約之前,男女兩家要互換兒女的生辰八字。收到八字後,兩家要分別在神佛祖先牌位前放置三天,每天上供,香火不斷。假如在這三天裏家裏發生吵架、失竊、摔壞東西之類的事,就被認為不吉,這門親事就不必談了。隻有三天中男女雙方家中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才請算命先生根據雙方八字來合婚。
合婚的一個重要內容,是看男女雙方的生肖合不合。所謂合,是指兩個生肖之間是二合、三合的關係,如子鼠與醜牛相合,寅虎與亥豬相合,申猴、子鼠、辰龍三合,巳蛇、酉雞、醜牛三合等。至少是不能相衝、相刑、相破、相害。這些相忌的關係,多半都有歌謠或諺語流傳,其中流傳最廣的是《大相歌》:
從來白馬犯青牛,羊鼠相交一旦休。
猛虎見蛇如刀錯,兔兒遇龍淚交流。
金雞玉犬莫相見,女豬從來怕猿猴。
傳說《大相歌》出於西漢人東方朔之手。漢武帝曾下令各州縣選千名16歲美女進宮入侍,東方朔有一個愛女恰在應選之列。他既舍不得愛女,又不敢抗旨,就編此歌謠在京城散布,遂使武帝收回成命。這一傳說未必可信。
這首歌謠是講生肖間相害關係的,結果被說得非常可怕。此外還有講相刑、相破等關係的。不過也有不同的說法,比如龍虎之間,刑衝破害都不犯,卻有“龍虎相鬥,必有一傷”、“龍虎相鬥,必定短壽”的諺語;兩隻羊、兩隻虎也不犯刑衝破害,卻有“兩隻羊,活不長”、“兩虎不同山”的說法;還有所謂“虎鼠不結親”,在地支或生肖間的關係上,也沒有什麼義理。
有關婚配的禁忌世代相因,拆散了不知多少姻緣。清代道光年間。河南封丘有兩戶小康人家,世代交好,他們的一對兒女也青梅竹馬,情深意篤。但是,當他們歡天喜地地打算辦喜事時,忽有一個算命先生搖頭晃腦地說:“一個屬猴,一個屬豬,‘從來豬猴不到頭’,不可不可!”結果被活活拆散。但這對戀人癡情難斷,相約來到樹林,吊死在同一棵樹上。家人在收殮他們的遺體時,發現上吊用的白絹上寫著一首詩:
誰謂豬猴不到頭?白帛牽來偏聚首。
魂斷陽間早早去,免得閑話說不休。
合婚成功之後,婚姻的締結已成定局,接著就是選擇吉日良辰,以迎娶新娘過門。婚姻大事,嫁娶的日子是最關鍵的,年月日時都要無衝無犯才行。
結婚年份的選擇,首先要避開禁婚年。禁婚年男女不同。男命屬蛇忌子年,屬馬忌醜年,屬羊忌寅年,等等。也就是忌當年太歲前麵的第五個屬相之年。女命結婚,屬兔忌子年,屬虎忌醜年,屬牛忌寅年,等等。其推算的方法是從卯上起子,逆數到本年太歲止,所遇屬相即為禁忌之年,不宜出閨。民間又有本命年不能結婚的說法,按陰陽學說:出生(陰)→6歲(陽)→12歲(陰)→18歲(陽)→24歲(陰)→30歲(陽)→36歲(陰)即人的生理(陰陽)周期為12年一輪回,所以,在本命年時為其太陰歲,身體的生理周期為低穀期,體弱、易患病。而新婚之時,性生活頻繁,會造成身體陰陽失調,故古人避諱本命年結婚。認為本命年結婚會半途破緣,而且乏子息,因此,老輩人往往堅決反對兒女在本命年結婚。
關於結婚月份的選擇,民諺說:
正七應雞兔,二八虎合猴,三九蛇共豬,
四十龍會狗,牛羊五十一,鼠馬六十二。
諺語的意思是雞和兔兩個屬相宜於正月、七月嫁娶。蛇和豬兩屬相宜於三月、九月嫁娶,等等。漢族和一些少數民族還認為臘月(有的說是臘月二十三日以後)至新年,是神祗上天的時間,民間百無禁忌,這時嫁娶最合時宜,每天都是吉日。
結婚日期的選擇,女命屬牛者忌辰戌二日,屬虎者忌巳亥二日,屬兔者忌子午二日,如此之類。其推法,譬如女命屬鼠,即從子上起建,順數到卯位,在十二建除為平日,在神煞為當梁,不可用;數到酉位,為收日和勾絞煞,也不可用。另據《白族社會曆史調查》說,白族忌在男女任何一方出生的年月日時結婚。比如男女隻要有一方屬馬。那麼屬馬的年月日時就不能結婚。這和本命年不能結婚的理由一樣。也是怕傷著他們的“本命”。
有關婚嫁的生肖禁忌,還涉及迎親、送親的人。首先是屬虎的人不得到場,因為,人們認為虎是“大生肖”,會導致夫妻不睦,或者不生孩子。關於其他人,山東流行的歌謠說:
辰子申忌蛇雞牛,巳酉醜忌虎馬狗,
寅午戌忌豬兔羊,亥卯未忌龍鼠猴。
這些避忌的原因,仍須從十二地支間的合衝刑害等關係來解釋。比如“辰子申忌蛇雞牛”,其中辰龍醜牛相破,子鼠與酉雞相破,申猴與巳蛇相破又相刑。
婚嫁“六禮”之中,沒有比迎娶之禮更重要的。婚禮上,有關生肖的說法也最多,凡下轎、拜天地、坐帳、開臉等事所用吉時。都取自與女子出生的年月日時不相克害者,而且,禁忌的範圍超出十二生肖的範疇。比如新娘上下車轎時的朝向,民間認為應該是寅卯辰年出生者麵向西,巳午未年出生者麵向北,申酉戌年出生者麵向東,總之,要背向自己本命的方向。安床坐帳的朝向也有規定:寅卯辰年出生的女子,安床於北房西間或南房東間,坐丙向壬;巳午未年出生的女子,安床於東房北間或西房南間,坐庚向甲,等等。
(三)喪葬禁忌
在傳統觀念中,死者的喪葬,不但決定著生者的吉凶,也決定著死者在“陰間”的命運,所以,喪葬習俗中也有許多生肖禁忌。
人死之後,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請陰陽先生批書,即根據道教的《六輪經》,辨別死者的生肖所忌和回煞之日,以便向親族報喪,進行喪事安排。
喪禮中的小殮、大殮、請棺、進壙等,均忌生肖衝犯,故批書的內容要用大字寫好,張貼在大門外,以便相關者及時回避。
人死之後,又有“避煞”之說,也有稱之為“避殃”的。洪邁《夷堅誌》記載:
世俗相信巫術和鬼神。相傳人死之後,他的亡靈會返回家中,可以根據死亡之日推算出其具體日時。屆時全家都要躲到宅院之外,叫做避煞。避煞時,一般令壯年仆人或僧人看家,並在地上撒灰,到第二天看灰上的腳印是人的還是動物的。是什麼的,就據以認為亡靈托生為人了,或是托生為什麼動物了。不但人要避煞,在有些地方,連雞鴨鵝狗也要離開宅院,並且要把門窗全部打開。
“避煞”的習俗,實際上全無義理。哪有父母為害子女的道理呢?前人對此已經多有駁斥,可以說在道理上已經沒有什麼存在的餘地了,但出於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心理,這種陋俗在一些落後地方至今存在。
與“避煞”相類似,喪葬禮俗中還要回避“呼日”。所謂“呼曰”,意指亡靈會呼喚活著的人和他一起去死。被呼之人因生肖和死人日期有關,也靠陰陽先生推算。舊時的《擇吉通書》就載有這一內容。如甲子目呼乙醜人、乙醜日呼辛巳人、丙寅日呼丙午人,完全依據六十甲子來推算。這種習俗和“避煞”一樣,把父母當作為害自己的惡鬼,以至有兒子不肯親殮父母,親自送葬的。
在葬禮的諸多程序中,人們特別重視安葬日期的選擇,講究選擇“鳴吠日”及其對日來安葬死者。清代禦纂的《協紀辨方書》,曾為此引用唐代僧一行關於“金雞鳴,玉犬吠,上下相呼,亡靈安穩”的說法,足見其重要性。
如果選不到雞鳴犬吠日及其對日,隻要合家本命都不犯,也就是了。
死者雖然離開了這個世界,舊時的人們卻相信,死者的靈魂還會繼續“生活”在“陰間”,而“陰間”和人間一樣,也要花錢。也要許多生活用品,也需要良好的祝願。所以為死者燒紙錢,安排各種隨葬物品,也是葬禮中不可或缺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