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腦子裏嗡的一震,這聲音居然不是我們中任何一個人的!是個陌生人!
“把手舉起來,走,去見你朋友。”他槍口用力的推著我的頭往前走,我好像渾身都僵硬了,每邁出一步都十分艱難,我盡力不去感覺後腦勺槍管的觸感,但是越不去想人就越害怕,原來這特麼就是被槍指著頭的感覺。
“都別動,把手舉起來!”我身後的人朝老海他們喊道。阿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他們倆顯然都被嚇了一跳,全愣在原地。
這時候,對麵的陰影裏居然又鑽出兩個人來,等到黃毛把手電照過去,我才來看清楚。其中一個,是個幹癟的老頭,長得賊眉鼠眼的令人生厭。另一個則是個油光滿麵胖子,正目露凶光的盯著他們,兩人人手一把槍,這時也都亮了出來,發出令人生畏的寒光。
那個胖子說道:“洪哥,不像他們的人。”我屁股被用力踹了腳,踉蹌幾步就趴在了地上。我身後那人鼻子裏哼了一聲,“嗯咯,就是幾個水老倌。”
老貓把我扶了起來,我摸了摸後腦勺,心裏到頓時覺得輕鬆了些。
老海額頭上已經滲出汗珠子,他勉強笑了笑,說:“哈哈,巧啊幾位滿哥,你們這——嗬,我、我們就是來這山裏耍耍的,繩子斷了被困在這咯。沒想到這也碰上了,啊?幾位別誤會——”
“嘭——!”他話都沒說完,腳下就濺起一堆塵土來,槍聲在山洞裏陣陣回響,把我們都驚得目瞪口呆。
“你說我們誤會什麼了?”那胖子輕蔑的看著他問道。
老海此時已嚇得臉色煞白,他年紀雖比我們大,但誰又碰到過這場麵?半響他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那幹癟老頭咧嘴一笑,朝我們一拱手,說道:“過位多有得罪,還請讓老夫看一哈過位的東西。”說完朝洪哥點了點頭,然後就去翻我們擺在地上的背包。
我心想這三個人到底在這幹什麼?荒山野嶺的山洞裏,遇到了三個持槍歹徒?這也太扯了吧?出門被車撞死的機率都比這高啊。
是毒販子?我記得美劇裏,在美國和墨西哥邊境的毒販,會利用地形複雜的山洞來做毒品交易,難道這三個人在這山洞裏造毒?
不可能啊,這又不是中緬邊境,這是湖南啊!離這不遠就是彭嗲嗲故居了,在這販毒?腦殼有毛病呐?!
我盡量往好處想——他們最多也就搶光我們唄,錢我們還是有的,大不了全交了。不至於要我們幾個的命吧?
不一會那老頭就搜完了,他朝洪哥擺了擺手,起身走開了。然後站在一邊捋著胡子說:“沒帶啥子,都斯些吃的,白搞咯,就五個青瓢鵝已。”
那胖子一聽有吃的,眼睛都紅了,飛一樣的就撲了上去,正好扯開老貓的包。見什麼吃什麼,簡直就是從貧民窟裏跑出來的阿三。
洪哥衝上去一把拽住他,反手就是一耳刮子,罵道:“你果紮冒寸用滴家夥!才果久你就餓起果別樣範噠!下次莫跟老子出來!拌老子式樣!”
那胖子一臉委屈,根本沒點凶樣了,他揉著臉說:“洪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飯量,那時候我要多帶點幹糧,你又不肯。我現在餓得慌啊~”
洪哥抬手又要打,那老頭連忙擋住,“洪老大,莫真動手,等哈下鬥還的互相照應的。”
洪哥瞪了那胖子一眼,指著他鼻子罵道:“腳魚誒,你過紮腳豬子,你國幾天搞果多蠢事有噠唻,你要還不信我港,亂我滴駝,老子幾腳擼死你果紮別麻批!”
這些話大家都聽在耳裏,看樣子這幫人在這洞裏呆了有段時間了,而且還弄出了什麼事情。這個洪哥罵的很難聽,連自家弟兄都打這麼重,看來不是什麼善類。
腳魚把我們的食品還有些裝備都給拿了,連手電筒也不例外。然後又把包扔給我們。洪哥一邊嚼著肉幹一邊對我們說:“你們跟我走,誰亂動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他朝我們擺了擺手槍,示意我們跟上。
阿琛手肘捅了我下,壓低了聲問道:“怎麼辦?”
我聳聳肩,叉起兩指,指著自己眼睛,這是我們當年的暗語——意思是見機行事。
他們三個人,一人在前兩人在後,押著我們往山洞裏麵走。這個山洞越往深處地形就越複雜,而且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塊。我們還得在大石頭上跳來跳去的,走起來十分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