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起駕回宮。”
“遵旨。”
趙鐸溢向旁邊移開了身體,皇帝領著朝臣,勳貴離開了太廟,因為過繼的事情,皇帝在宮中再次設宴,同時慶賀燕親王世子添了嫡長子。
“恭喜大兄了。”
“你看開點罷。”
趙鐸澤不知該同趙鐸溢說什麼,如今地位和權利的差距,讓趙鐸澤‘俯視’趙鐸溢,自然趙鐸澤心中的羨慕,不平的吝氣幾乎不存在了。
趙鐸溢雲淡風輕的笑道:“看不開又能怎樣?我該做的,都做了,以後就看大兄的了,燕親王世子……大兄能做得事情很多。”
“希望如此。”
趙鐸澤同他道別,趕去皇宮,趙鐸溢一人在太廟前站立了許久,直到他的手臂被莞娘抓住,“夫人,咱們回王府,我不會再離開了你,讓你擔驚受怕了。”
“夫君可想要世子的位置?”
“不想。”
趙鐸溢搖搖頭,“真的不想要世子的爵位。”
莞娘猶豫了一會道:“如果我說我想要做世子妃呢?”
“那……”趙鐸溢緩緩的合眼,“秦王世子的位置隻有在大兄頭上才能煥發出光彩來,我和弟弟們都不成,我受困於身份,而弟弟們被父王養成了文武兼修的人,文武兼修也就意味著文武都不出色,秦王的威名是疆場上拚殺出來的,是以血和殺戮鑄就的,如今秦王府不如以前,並非是皇上打壓,而是父王舍棄了根本。”
“秦王爵位畢竟是王爵。”莞娘道:“總好過沒有被人欺負,夫君以前不爭,我明白,如今不爭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你說得旁人是誰?他們也是我弟弟……”
“秦王妃並沒把你當作親生兒子看待,夫君也是明白的吧。”
“嗯。”
“夫君如果還想著領兵的理想,振興王府,您就不能再退縮,如今他出繼為燕親王世子,夫君最對不住的人已經有了很好的前程,除了燕親王世子之外,夫君誰都對得起。夫君方才也說弟弟們的劣勢,難道夫君眼睜睜的看著祖父打下來的基業慢慢的消亡?”
莞娘指了指太廟,“夫君,您怎能讓祖父英魂不安?一旦秦王府失去了地位,以前祖父惹得人會報複王府,你豈不是做了秦王一脈的罪人?你為國盡忠離開京城,我沒阻擋你,如今忠誠也盡了,是不是該為秦王一脈考慮?”
趙鐸溢竟然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同母妃爭……”
“夫君做世子一樣可以孝順母妃,誰攔著你孝順了?莫非夫君以為隻有把爵位讓給弟弟們才是孝順?您總是說母妃不求爵位,您還讓……豈不是會讓母妃難做?旁人已經議論母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逼走了庶子,如果世子爵位不在你頭上,不曉得旁人會母妃如何陰狠暗藏心機呢。”
“回去再說。”
聽趙鐸溢沒有反對,莞娘找準了勸服他的方向,不好一下子扭轉趙鐸溢的心思,她得慢慢來。
宮中宴會後,燕親王世子夫婦帶著剛滿月的小老虎搬進了燕親王府。
論奢華,燕親王府比不上秦王府,不過在薑璐瑤進門第一日,燕親王就當著自己王妃側妃的麵,把府中的一切交給了世子夫婦,薑璐瑤拿到了絕對的控製權。
“我積累的銀錢不多,也沒來錢的生意留給你們,把庶務交給兒媳,我也省心了,省得上上下下一群人找我要吃要喝,既然做了我的世子,以後府裏人的吃喝都歸你們管。”
燕親王調皮的一笑,“方才我已經下了加賞月錢的命令,下個月王府支出會多一輩,兒媳婦,別說我沒提醒你呐。”
“父王……”薑璐瑤含笑道:“兒媳定當盡力,不讓您和母妃失望。”
燕親王妃笑了笑,“早曉得你的厲害,這回我總算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燕親王夫婦對世子夫婦如此支持,不計較世子夫婦一進門就得了權利,側妃等人自然不敢多說。
“來,把小老虎給我抱抱,都說這孩子像親家,我看小老虎同阿澤極像的。”
“啊,啊,啊。”
小老虎在燕親王懷裏很不老實,一會扭動身體,一會抻腿,要不就是抓住燕親王的胡須,可燕親王卻笑得開懷,自從兒子故去後,他從沒如此舒心的笑過。
燕親王妃也很關注小老虎,畢竟按照俗禮來說,小老虎養大了,就是她的親孫子。
趙鐸澤同薑璐瑤相視一笑,把小老虎留給燕親王夫婦,他們攜手離去。
燕親王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行事大氣,配得上阿澤。”
一般人不敢毫不顧及的把唯一的兒子留在燕親王夫妻身邊,燕親王妃道:“我聽王爺的,一切都聽您,隻求王爺能……能……”
“盡力,我也想多享受幾日天倫之樂,我覺得小老虎像阿澤,也像咱們兒子。”
“是呢,很像。”
哪怕不像,在他們看來也是像的。
他們夫妻需要一個寄托,活下去或是快樂下去的寄托。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趙鐸澤從後抱著薑璐瑤,“瑤瑤,喜歡嗎?”
“挺漂亮的,看布置就知道母妃廢了很多的心思。”薑璐瑤對居住的環境很滿意,下人眉宇間也全是恭敬。
在他們進府前,燕親王妃一定好好的調教過這些人。
薑璐瑤看著窗外優美的景色,佩服的低言:“燕親王其實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懂得付出才能有回報。”
“那是對你我而言,他有一顆慈父的心腸,對旁人……他就是個瘋子。”
趙鐸澤眉宇間含著一抹柔情,雖然他叫燕親王瘋子,可他也把燕親王當作了父親看待,“嶽父是紈絝之首,父親乃癲狂瘋子,為他們子女真真是辛苦。”
“嗬嗬,嗬嗬。”
“瑤瑤笑什麼?”
“你不知道我笑什麼?”
薑璐瑤回頭,“自然是得意的笑了,世上誰有我們的福氣?不管他們對旁人如何,隻要存著一顆慈父心就好。”
“父親……好陌生。”
趙鐸澤自從對秦王絕望後,就一直把薑二爺當成父親看待,可薑二爺對自己再好,也是嶽父,他永遠比不上瑤瑤在薑二爺心中的位置,所以他希望能有一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