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街頭,重新開張的九曜堂大張旗鼓,金燦燦的招牌熠熠奪目,仿佛寓意著九曜堂的榮耀不容玷汙。
在連續發生的血案和投毒案後,九曜堂還能夠如此聲威赫赫,也是付出了不少代價的,這一點,袁正譽最清楚不過了,微笑著步入九曜堂的大門,“恭喜九曜堂重新開張!”
拄著紫金拐杖的老者頭發花白,嘴角含著兩分笑意,客氣道:“還要多謝袁大人的鼎力相助!”
兩人說著話走入了安靜的後院,這短暫的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人群中還有些竊竊私語聲。
“那個是九曜堂的長老吧!果然好威儀!”
“那紫金拐杖不僅貴而且重,他年若花甲,竟然如此舉重若輕,武功定然不錯吧!”
“不愧是九曜堂,跟袁大人的關係也這般好,看來這一回應是風平浪靜了。”
楚辰暉對九曜堂的舉動很多人都不知實情,見到其長老坐鎮,重新開張,又有袁大人來恭賀,便隻當是一切都穩妥了。
同樣把這一幕收入眼底的楚辰暉微有恨意,在蕭讓不在的時候,他隻是模糊閃過那麼一個念頭,等到那些人在宅子外麵埋伏,他還半信半疑,分明是袁正譽要跟自己合作對付九曜堂的,他還出賣了九曜堂那麼多消息,結果,一轉眼,他竟然跟九曜堂關係不錯!
雖說對外人並不是完全交托信任,但是他之前並未懷疑過袁正譽的兩麵三刀,誰想到… …
“你還不信我說的話嗎?”
九曜堂的二樓,南陽瀟灑地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身邊跟了一個麵容普通的小廝,小廝的那一雙眼深邃黑暗,陰鬱深沉,身上氣勢並不奪目,可一旦注意到了,就很難把他歸於眾人。
“走吧!”淡淡地說了一聲,楚辰暉先邁開腳步下樓。
“去哪裏?”南陽愣了一下,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走在前頭的小廝頓下腳步,側目,“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找她的嗎?”
“哦對,我是要帶你去的。”南陽笑了笑,掩飾性地補充道,“你走慢點兒,你可見過哪個小廝走在主子的前麵?”
“主子?”楚辰暉回視,安靜的目光是說不出來的冷,讓被看著的南陽脊背發涼,邁開大步走在前頭,幹笑了兩聲:“嗬嗬,這不是偽裝嗎?若是偽裝得不像,再好的易容術也是破綻百出,你可別忘了,你如今可是被多少人盯著,若是生變,我可不能夠救你。”
楚辰暉沒有應聲,垂下眼簾,看著腳前的路,跟著南陽走出了九曜堂的大門,南陽的易容術足夠精妙,竟然沒有一人發現他們正在尋找的楚辰暉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走在了九曜堂的地盤上。
韋華陽從來不喜歡熱鬧的居所,他在瑞京的短暫停留除了可以暫居富貴居專門為他留下的房間之外,還在紫金山中有一個莊子。
因為紫金山下便是白雲觀,這座莊子便顯得尤為不凡,那座山原也是給了白雲觀的,這其中有什麼樣的緣由讓韋華陽能夠得到那塊兒地方大興土木,還是從南陽的口中略知一二。
江湖人除了以強弱論尊卑之外,還常常有一種矛盾的看法,他們瞧不起朝廷,但是對皇室血脈卻又保有一定的尊重。
作為前朝的皇室血脈擁有者,即便韋華陽身上那稀薄的皇室血脈已經不足以作為姓氏來傳承,卻也讓江湖人對其隱隱產生一種敬畏。
這也不奇怪,前朝李氏皇朝之前的每個朝代,不是沒有江湖大興的時候,但那些時候,朝廷的力量卻是遠勝於江湖的,更多的人雖習武強身,卻都是一腔熱血報效朝廷,上下尊卑,綱紀倫常,等級分明。
而在李氏皇朝的最後一任皇帝李旭輝之後,五十年的戰亂讓綱紀倫常敗壞,曾經的臣子舉起兵戈對準曾經的君父,不管是不是被逼反叛,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導致了武功盛行,江湖大興,相對應的,便是朝廷的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