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那畫中仙子其實是邪魅,那畫原是仙家的手段,若畫地成牢一般,以畫為牢,關了一個傾天邪魅,因為那邪魅作惡多端卻不能鏟除,即便是仙家,也隻能夠這般困住她,讓她不禍害世人,可惜有人不明,偏偏以血為祭,開啟了囚牢,引了邪魅作亂,若是放任不管,終將引來滅世大禍。
這裏的“有人”指的就是楚辰暉了,而邪魅一說則明確點明了是指那仙畫中的所謂仙子,至於傾天邪魅這個稱呼,也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上古傳聞中除了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以及後來的仙人盛事之外,還有一則傳聞——傾天之禍,這則傳聞並不是少人知道,隻是很多人把這則傳聞的對應弄錯了。
傾天之禍,也被很多人叫做天傾之禍,指的是水神共工撞到不周山,導致天空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間,洪水泛濫,女媧心慈,不忍凡人受災,之後煉石補天,還尋了神鱉之足撐起四極。這一變故之後有了“天傾西北,地陷東南”之說。
“怎麼,這有什麼不對嗎?”耐性聽了一會兒上古傳說,都是自己耳熟能詳的故事,蘇行之又管不住嘴了,問出聲來。
楊兄笑著搖搖頭說:“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後人弄錯了。傾天之禍指的其實是這傾天邪魅引起的禍端。共工撞倒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缺,引來女媧補天事,那是上古之事。而傾天邪魅則是在其之後了。”
江湖上的這則傳言已經流傳了好久,程昱並不是沒有聽過,卻遠遠沒有楊兄講述得這麼詳實具體,即便仍然顧忌顧菲菲也在,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到後麵怎麼說。
顧菲菲也好奇起來,遇到程昱他們實在有些意外,本想跟著他們進入關卡,之後再讓程昱帶著出了關卡,實在不行就借用一下他門中腰牌,誰想竟然遇到這個楊鼎才,看著有幾分書卷氣,卻張口道出那則傳言來。
早先她便聽說了這則傳言,可是聽得並不十分具體,不知根底,惱是惱了,也知人言可畏,也恨其幕後之人伎倆下作,那般傳言與汙人清譽有何不同?手段未免不堪了些,多少有兩分鄙視,這都是那等不能正麵對敵的人才想出的陰險算計,她雖讓人查,卻到底不怎麼放在心上,能使出這般小人手段,可見不是敵手。可如今看來,還應重視才是。
以畫為牢… …以血為祭… …
以畫為牢與她編纂的“身世”何其相像,她當時那般編,是靈機一動,卻也是眾多小說看遍的踏實積累才能夠有的幻想力,而這裏的人,雖然也有上古傳說以及仙人傳聞,但他們的想象力總是局限於時代的限製,想不到穿越時空,想不到隨身空間,話本中多是才子佳人,佳人才子,小姐紅娘,公子書生的套路,怎麼能夠突然想到以畫為牢呢?
好吧,可以說是畫地為牢的升級版,又因為仙畫之說,他們便加以編纂成了“以畫為牢”。至於與她最初編纂的相似,便隻能夠說是人類思維的共通性了。
以血為祭,這一條倒是不新鮮,祭祀這種事情多半都是殺生的,早先的曆史中祭祀多是用奴隸,後來進步了,封建製度了,才改成了牛羊豬雞鴨兔等三牲,不過那是祭祀神的。如今傳言中沒說用誰的血,也沒有說怎樣祭,隻是多了這麼一句,便顯得真實可信。
若是顧菲菲不是當事人,又不知根底,聽了這傳言,多半也是要相信的,寶物滴血認主那是俗例啊俗例。想到最初結下冤仇的那些狗血,顧菲菲的美目一轉,瞟了楚辰暉一眼,他那也算是以血為祭?
“在其之後?”蘇行之又插嘴,“是仙人盛事之後?”
仙人也分先天後天,傳說中的盤古女媧便被看做先天仙人,天生便是仙,他們之後的仙人便被稱作後天仙人,乃是修煉得來的。這一期間沒有具體的眾口一傳的事跡,各種各樣的事跡,彙攏在一起,被後人稱為仙人盛事,這個時期到底有多長,沒人知道,隻是柏氏皇朝之後漸漸不聞仙人蹤跡。
“正是。”楊兄點了點頭,說,“當時這個傾天邪魅出世,它本是世間欲望凝聚而生,天然具有魅惑之力,不少仙人被她迷惑,為她所害,她能力獨特,能夠吸收其他仙人的法力增加自身道行,為人又乖僻,妄圖傾天。柏氏皇朝時期有史錄曰‘白晝如夜,江河倒流,三日再旦,始見光明。’時人不知其因,有曰仙人遮天的,有曰失卻天和,皇朝將亡的,後來柏氏皇朝果然在那一世終結,後人便隻當其為上天示警,卻不知那次是險些傾天的禍端。”
說到這裏楊兄不由歎息一聲,蘇行之已經聽得入迷,隨之磋歎道:“竟然有這樣的緣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