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的武功都不錯,楚辰暉這一聲也並未壓低聲音,正巧又是安靜時候,竟是人人都聽到了,老者目光讚賞地看過來:“這麼說也是不錯。”
上官銳神情莫辨,顯然讓他相信這樣的話實在太難,縱然是真,又怕有別的方法能夠通過血液控製自己,不敢貿然嚐試。
場麵一時又靜了。
“我說你們煩不煩啊,既然自己不敢要,那就散了啊,圍在這裏有什麼意思,一直被這樣的強光照著,不覺得耀眼嗎?”臨時救火隊員顧菲菲見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便想驅散人群,順便若是能夠清理一下這些石油就好了。
皇塔之中,盯著浮塵鏡看的中年人臉色糾結,這個半途來的器靈真是… …他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卻覺得這人說話做事總有些跑調的感覺,雖然好像是沒有錯了,但是被她一說,怎麼這麼… …
自詡博學多才可為一代大儒的器靈詞窮了。
很嚴肅很僵持的場麵在這一句話出來之後就成了無理取鬧外帶無事生非,一眾人麵麵相覷,竟不知如何續起。
“還好吧,這樣的強光我已經習慣了。”老者開口說話,他疼得額頭上都冒了汗,臉上卻還是笑著,任由胳膊耷拉著。
“我看那屋子是不能待人了,可還有什麼住的地方嗎?咱們過去休息一下吧!”韋華陽總是喜歡做老好人的角色,大約也是覺得站在這裏發愣挺傻的,溫言道,“上官副教主既是有事和教主商談,何不換一個好一點兒的地方,也讓一眾兄弟歇息一下,若是事有不諧再劍拔弩張也來得及。”
這個台階給的不錯,把之前相當於逼宮謀反的背叛硬生生說成了“有事商談”,上官銳緩和了目光,點頭應下:“也好,此去不遠另有居所,幾位便隨我來吧!”
說罷也不理會老者的意思,抬腳就走,一眾黑衣人跟在他身後,肅容而行。
“架子還真大!”顧菲菲嘟囔一句,以前也沒見這上官銳如此排場啊,難道是主場的緣故?
“晚輩這裏有些藥能夠止痛,教主若是放心,還可一用。”韋華陽取出一個白玉藥瓶遞給老者,神情中流露著一些不令人生厭的悲憫。
就著韋華陽的手拔開藥瓶的塞子,老者湊近聞了聞藥味兒,讚道:“的確是好藥!”
韋華陽淡淡一笑,把藥丸倒在了老者的掌心中,老者一仰頭吃下,像是吞糖豆一樣末了還嘖了嘖嘴,“有些太甜了!”
顧菲菲回眸看到老者那一口雪白的牙,嗬嗬一笑:“不怕,您老牙好,不怕壞了牙!”
轉過一處山石,一片房舍出現在眼前,有木製結構的,有土石結構的,還有幾個茅草棚般簡陋搭就的房子,形象各異,並不十分整齊,不太遠的地方還有阡陌縱橫的農田,儼然小村舍一般。
“這便是你們住的地方嗎?你們在這裏種植植物,跟外麵相比是不是一樣的?”顧菲菲好奇地問,到了這邊兒,黑衣人便在上官銳的示意下退去,幾人三兩並行,好似友人一般。
上官銳點了點頭,並不對此多言,走到那房舍中最大的一間,推開,房中沒人,一側牆上有個小窗戶,打開之後,有淺淺的金光灑入室內,室中頓時明亮。
顧菲菲這才發現這裏的房間跟外麵的那座竹樓也有相似之處,窗戶極少,或者說幾乎沒有,且窗戶也並不是那種左右向外推開的,而是從下往上掀開的,是向著裏麵掀開,這樣外麵的光照便被引入屋中,又可以由窗戶打開的大小來調整室內的明暗。
並不是多麼偉大的發明,但是在這種地方,打破了窗戶的常規,構思也是極巧。
各自占據了方桌一角,楚辰暉和顧菲菲坐在同一邊兒,上官銳和老者對麵而坐,老者把受傷的胳膊托在桌上,臉上微微帶了三分笑意。
“你且把方法仔細說說,到底是怎樣的契約。”等了一會兒,上官銳見這幾人也沒有回避的意思,便直接問了老者。
韋華陽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神色,卻也把目光看向了老者,這世間異事不少,能夠真正見到的卻不多,顧菲菲那等仙畫已經是異數,卻不想原來還有另一種以血傳遞的契約嗎?
“沒什麼好說的,你若要,我便通過血脈傳給你就是了,你若不要,大可不用問,這等仙法豈是言語能夠說明的?”老者態度坦然,但那笑意怎麼看都有些“我都說給你了你卻不敢要”的嘲諷。
有麵具遮擋,顧菲菲看不清上官銳臉色如何,但看他緊抿著的嘴角,下彎的唇線,怎麼看也不會是高興的意思。
談判再次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