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齊白石《四季圖》中的“夏荷”
1925年4月,著名國畫大師齊白石(1863—1957)在北京曾繪《四季圖》,贈送友人、學者兼名醫丁星五。《四季圖》的素材是齊白石最喜愛的四種花卉:春天的紫藤、夏天的荷花、秋天的雁來紅、冬天的紅梅。它們構成了春夏秋冬四季花卉的代表。整幅《四季圖》構思精巧,筆姿雄偉,氣勢磅礴,花枝嬌媚,生氣盎然,給人以無限的啟迪與想象。
齊白石老家湖南,盛產湘蓮。田田荷葉,朵朵荷花,幽幽荷香,長留在他心底深處。當他執筆畫荷時,深深的思念和愛,從筆端瀉出,賦予荷花以生命。再加上他大膽創新的“紅花墨葉”手法,把原本不相類屬的純紅,配上鮮活的墨色,造成了強烈的對比,產生了出奇的藝術效果,使人有一種質樸、爽朗的感覺,令人心暢而神往,觀者無不歎為觀止。他在“夏荷”畫幅上題詩曰:“人生能約幾黃昏,往事追思尚斷魂。五裏新荷田上路,百梅祠到杏花村。”這也反映了齊白石懷鄉的心情。
第四節 齊白石的《荷花影》
上世紀譽滿中外的傑出藝術家齊白石老人,以畢生的筆耕墨耘為人們留下了無數美妙畫幅。他92歲高齡時創作的《荷花影》,奇思異構,意味深長,是一幅作風豪放的大寫意畫。畫麵異常單純洗練,微波輕揚的水麵上,是一枝似垂仍仰的嬌豔紅荷,但水中還有一枝形態與此相仿、也是似垂複仰向上開放的荷花,隻是色澤淺淡而已。兩花相映,極易產生一真一幻的感覺。奇妙之處在於這似“影”的荷花之旁,一群天真活潑的蝌蚪紛紛遊來,追逐著這可望而不可及的“荷影”。這幀美妙的畫幅,具有“畫外意”與“意外妙”之意境,真正“寄妙理於豪放之外”,不愧為大手筆,匠心獨運,值得稱頌。
第五節 豐子愷與《沸水生蓮》
一個被台灣女畫家席慕蓉稱為具有“佛教徒的溫和和慈悲心腸”的漫畫家豐子愷(1898—1975),在“文化大革命”期間被作為“反動權威”和“反共老手”打倒了。他生前曾創作有一幅《沸水生蓮》的漫畫:在一個有著中國特色的塑料殼熱水瓶中,插著數莖荷花與葉,它們被滾燙的水浸泡著。這是怎樣的一種無奈和悲哀。原本在暴風驟雨中尚可展示韌勁和張力之美的荷花,卻被植於熱水瓶之中,一片富有詩意的綠色猝然消失了。不幸的是,這卻成了豐子愷先生個人的寫照。
第六節 張大千與荷花
國畫大師張大千(1899—1983),四川內江人,出身書香門第,擅長畫花卉,諸如畫荷花、秋海棠、牡丹、蘭花、水仙、梅花等,無不精絕。然而他最喜愛、畫得最多的還是荷花。他常說:“賞荷、畫荷,一輩子都不會厭倦!”他工、寫結合,重彩、水墨融為一體,尤其是潑墨、潑彩開創了新的藝術風格,為當代影響巨大、頗具傳奇色彩的國畫泰鬥。
張大千的家鄉山清水秀,風景優美,荷花身影處處顯現。他從小就熟悉荷花,喜愛荷花,且由於家學淵源與天賦,幼年時期即學習作畫,荷花是他常描繪的題材。及長,離鄉遊學。年輕時曾一度居於蘇州,庭院中有一池荷花,是他寫生的好去處。他33歲起有五年時間住在北京頤和園內,園中湖塘那又大又豔的荷花使得他畫荷的興趣越趨濃厚。由於長期與荷花相處,結下了不解之緣,使他特別偏愛荷花。張大千所畫荷之出淤泥而不染,娉娉婷婷,鮮豔高潔,與田田荷葉、亭亭荷莖相隨走進他的畫麵。他認為,畫荷最難下筆的部分不是花,而是莖稈,因為一筆下去不得回頭,重描就不成畫了。張大千常畫荷花小品,但也有蔚為壯觀的荷花巨幅。1963年他曾在美國展出六屏巨幅荷花(長12尺,寬24尺),作畫時需要特大畫室才能擺開,在日本裱襯時,裱畫店隻好將工作房打通才完成。在美國展出後,這六幅墨荷由《讀者文摘》社以14萬美元收藏,創當時中國畫最高售價。
張大千之所以喜愛畫荷花,還因為“中國畫重在筆墨,而畫荷是用筆用墨的基本功”。他認為畫荷與書法有密切關係。他的畫作不斷推出新意,形成了馳名中外、特色鮮明的“大千荷”。他的《金荷》被法國政府購藏。徐悲鴻曾評說:“張大千的荷花,為國人臉麵增色。”
張大千在數十年的藝術生涯中,經過不斷的努力和探索,使“大千荷”在中國美術史上占據了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在晚年創潑墨潑彩畫之後,所畫荷花不但超越了花卉的屬性,更將文人花卉畫的筆墨拓展到新的境地。張大千不但愛畫荷,也愛種荷。他通過與荷花朝夕相處,以其敏銳的觀察力和高度的概括力,捕捉荷花的特征和瞬間的動態,用他獨特的審美感和藝術情趣,加以提煉和表現,使他筆下荷花寓意深刻,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