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第十一章做事要快,以快打慢勝算多多1.兵貴神速,果斷出擊
是取勝的天規用兵貴在神速,乘敵人沒有防備,走敵人預料不到的道路,攻擊敵人未加戒備的地方。胡雪岩做生意時最講究以速度取勝。一個商人能否成功,至少有80%是與出擊的速度相關,因為速度快可以先人一步、先拔頭籌。
做生意講究速度,意思就是,因為占了先機,所以能夠先人一著,從容應對。與那些在紛亂時事中茫然無措的人們相比照,胡雪岩的優勢便顯現出來。
對於胡雪岩這樣一位眼界開闊、頭腦靈活並且敢想敢幹的人來說,生意場上到處都能見到財源,到處都能開發出財源。比如他為銷“洋莊”走了一趟上海,在上海的“長三堂子”吃了一夕“花酒”,酒席宴上與那位後來成為他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古應春一席交談,就讓他抓住了一次賺錢的機會。
古應春是一位洋行通事,也稱“康白度”或“康白脫”。中國開辦洋務之初,這樣的通事是極要緊的人物。他們表麵上主要充當的是類似今天外事翻譯的角色,但由於這一角色的特殊性,在當時的“外貿”活動中,他們其實還擔當著為買賣雙方牽線搭橋的職能,實質上也就是後來所說的買辦。“康白度”或“康白脫”也就是英語“買辦”的音譯。
胡雪岩要銷“洋莊”和洋人做生意,自然一定要結識這樣一位要緊人物。胡雪岩來到上海,設法托人從中介紹與古應春相識。請吃花酒是當時上海場麵上往來應酬必不可少的節目,於是便由胡雪岩做東,尤五出麵,在“怡情院”擺了一桌以古應春為主客的花酒。酒席上,古應春談起他自己參與過的洋人與國人的一樁軍火交易。那一次洋人開了兩艘兵輪到下關去賣軍火,本來價錢已經談好,都要成交了,誰成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直接與洋人接頭,告訴洋人太平軍有的是金銀財寶,缺的是軍火。洋人一聽立即單方毀約,將原來議定的價格上漲一倍多。買方需要的軍火在人家手裏,自然隻能聽人家擺布,白白讓洋人占了大便宜。
古應春講這段經曆,是因為憤慨於國人總是自相傾軋,以致讓洋人占了便宜。但古應春的這段經曆,卻激起了胡雪岩要嚐試與洋人做一票軍火生意的興趣。在胡雪岩看來,有兩個情況決定了這軍火生意可做,而且一定可以做成功。第一,當時上海正鬧小刀會,兩江總督和江蘇巡撫都為此大傷腦筋,正奏報朝廷,希望多調兵馬,將其一舉剿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以先備下一批軍火,官兵一到,就可以派上用場。胡雪岩知道江蘇巡撫是杭州人,他可以走通這條路子。第二,此時太平軍也正沿著長江一線向江、浙挺進,浙江為地方自保,正在辦團練,也就是組織地方武裝。辦團練自然少不了槍支火藥,可以借王有齡在浙江官場的勢力,促使浙江地方購進一批軍火,也不成問題。反正洋人就是要做生意,槍炮既然可以賣給太平軍,也就沒有不賣給官軍的道理。
事情一旦想明白,便立即著手進行,這是胡雪岩一貫的作風。請古應春吃花酒的當天晚上,酒宴散後已是子夜,胡雪岩仍不肯休息,留下尤五商談與古應春聯手同洋人做軍火生意的相關事宜,甚至將如何購進、走哪條路線運抵杭州、路上如何保障軍火安全都考慮到了。第二天他又專門約來古應春,進一步細細商定了購進槍支的數量、和洋人進行生意談判的細節,以及如何給浙江撫台衙門上“說帖”等事宜。第三天,胡雪岩就和古應春一道會見了洋商,談妥了軍火購進事宜。從動起做軍火生意的念頭到此時,不到七十二個小時,這筆生意就讓胡雪岩做成了。
《兵經百字·速字》中說:“有智而遲,人將先計,見而不決,人將先發,發而不敏,人將先收,難得者時,易失者機,迅而行之,速哉!”意思是說,發現戰機而猶豫不決,敵人就會先發製人;我雖先發而行動不夠快,敵人就會先收其利。難得的是時間,易失的是機會,所以一定要抓住來之不易的機會。
隻要發現了生意的財源,哪怕是隻要產生一個念頭,就馬上想到去付諸實施。生意場中需要的就是反應迅速,敢想敢幹。生意人麵對的市場總是與時局、政局緊密相連,且總是處在不斷發展變化中。市場中出現的各種具體情況以及變化,對於生意人來說往往既是挑戰也是機會。隻有及時針對具體市場情況作出迅速反應,才能不斷地開辟新的經營渠道,才能不斷為自己開拓出新的財源。
不用說,這也正是生意人應該認真思索的地方。也正是這種“想到做到”的精神,使胡雪岩獲得比常人更多的商機,推動著胡氏家業的迅速擴展。
想到就幹,果斷出擊,值得任何一個欲成大事者深深體會和借鑒。
2.該出手時就出手
對於失敗者而言,會有很多的理由和借口。其中常見的一條就是:我沒有機會去實現我的理想。其實這不過是自欺欺人之言,失敗的最大問題在於“該出手時未出手”。胡雪岩是個經商高手,懂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鹹豐三年(1853)3月,太平天國攻克南京,定為都城,威脅到漕運的安全。為了保證糧源不斷,朝廷下旨在浙江設立“海運局”,從海上運輸糧米,不單安全可靠,而且海船噸位大、載重多,從寧波港直發天津衛,耗費的時間並不比漕運多。王有齡主持海運局事務,委派胡雪岩做了一名主事,替他處理具體事務。胡雪岩得了這個美差,十分賣力,不久便發現其中有個賺錢的奧妙。原來海船北上,必得通過上海,上海的米價,有時比浙江要低,由於戰事,有時兩地的差價十分明顯。胡雪岩便向王有齡獻計,讓海船空著駛向上海,用銀子向上海糧商收購米,再運往天津衛,而糧價仍以浙江糧價計算,一趟下來,賺得上萬兩銀子。樂得王有齡合不攏嘴,直誇胡雪岩腦瓜子活絡,辦法多。
白白賺了銀子,該怎麼花呢?胡雪岩想起自己的老行當——錢莊生意,於是就對王有齡耳語了幾句,王有齡聽後,拍手大笑:“好哇,既能報仇,又成全了我們,妙絕!”
次日,王有齡大張聲勢直奔信和錢莊,慌得信和錢莊老板蔣兆和趕忙迎接。王有齡坐定後說:“貴號可有位夥計,叫胡雪岩的?”“啊,有,有。”王有齡拿出一包東西,打開後,隻見裏麵是銀光鋥亮足色官銀,約有五百多兩。王有齡道:“去年我曾向胡雪岩借了五百兩銀子急用,按月息一分,到現在共五百五十兩,我要當麵親自交割與他,不知胡雪岩在否?”蔣兆和暗暗叫苦,胡雪岩早已不知去向,說不定被野狗撕吃了,哪裏去找?忙說:“胡雪岩出省公差去了,三幾日內回不來,老爺不如把銀子留在櫃上,我打一張收條,也是一樣的。”
“不行!”王有齡斷然拒絕,收起銀子,說,“錢莊的規矩誰都知道,誰經手誰了結,一絲不苟,再說我還有話和他談呢,若是找不到他,可別怪我欠賬不還。”王有齡大步走出錢莊,揚長而去。蔣兆和心痛萬分,方知自己幹了天字第一號的蠢事,當初本不該趕走胡雪岩,眼下白花花的銀子收不回來,又打聽到王有齡是海運局主管,更加捶胸頓足、後悔不迭。海運局每年經手的糧銀幾十萬兩,若是能靠上這樣的大主顧,錢莊的周轉就不愁了。
蔣兆和吩咐手下的夥計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胡雪岩,卻不曾想胡雪岩卻愛理不理。憑著商人的精明,蔣兆和立刻明白胡雪岩的分量,對信和來說無疑是位財神,可千萬別放走了。於是,蔣兆和使出渾身解數,又是稱讚他有出息,又是大談昔日友情,猛灌一氣迷魂湯,送上豐厚禮物。胡雪岩順水推舟,與他漸漸親熱,氣氛融洽了許多。
往後幾日,蔣兆和費盡心機,今日請胡雪岩吃花酒,明日替胡雪岩安排郊遊,專在他身上下功夫,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胡雪岩樂得大享其福,隻由他安排。一月下來,兩人盡棄前嫌,言談融洽,儼然成了生死之交。看看火候已到,胡雪岩先把一萬兩銀子存到信和,三年為期。蔣兆和自然滿心喜歡。
一日,胡雪岩酒足飯飽之後,對蔣兆和欲言又止,蔣兆和見了說:“雪岩兄弟,你和我親如一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危難處,不妨說出來,老哥替你分憂。”胡雪岩說:“此事關係重大,恐怕你難當大任。”蔣兆和拍著胸脯說:“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上刀山、下火海,亦不在話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胡雪岩告訴他,海運局有七十萬兩銀子的公款,想要尋找一家可靠的錢莊存款,月息低倒無所謂,隻要能隨時支用。蔣兆和高興得心都快跳出來,他的信和不過二十來萬兩銀子的底儲,常常苦於頭寸不足,放掉許多大生意。如今海運局這大筆銀子墊底,杭州城的錢莊誰有這般雄實?蔣兆和請求胡雪岩將銀子存到信和。
“好是好,信和業務不錯,信用也高,隻是一旦公用,不要耽誤了大事。”胡雪岩語氣凝重。蔣兆和為龐大的數目所陶醉,根本沒有注意到胡雪岩的弦外之音。所謂利欲熏心、忘乎所以,大概就是如此。
時隔不久,信和錢莊果然存進七十萬兩銀子,蔣兆和頓時覺著腰粗膽壯,說話氣也足了。為了使他放心,胡雪岩告知其中三十萬兩銀子可以長期入存,海運局不可能都支用。蔣兆和如吃了定心丸子,放大膽子放款吃高利息,業務蒸蒸日上。
蔣兆和以為同胡雪岩關係愈密切,海運局這座靠山越穩當。為表示親密無間,無所避諱,蔣兆和常把錢莊來往明細賬簿送給胡雪岩過目,以示不欺。胡雪岩本是行家裏手,稍稍一看,便知錢莊生意情況。這天,蔣兆和又將賬簿給胡雪岩察看,胡雪岩發現蔣兆和急於放款息,錢莊底銀已不足十萬,這是十分危險的事。倘若有大戶前來提現銀,就可能告罄出醜。即使同業可以援手相助,調頭寸解決,數目有限,也不能完全滿足。倘若錢莊不能兌現,風聲傳出,用戶一齊來擠兌提現,錢莊非倒閉不可。而眼下,惟一能提現銀的大戶,就是海運局。想到此,胡雪岩心裏有了主意。
第二天,信和錢莊剛剛開門,便有兩名公差模樣的人,手持海運局坐辦王有齡簽發的條劄,前來提現銀三十萬兩。蔣兆和一聽,如雷灌頂,底金不過十萬,如何能兌現?慌忙中,蔣兆和安排公差稍坐,趕緊去找胡雪岩。誰知胡宅告知,胡雪岩去上海公幹。蔣兆和急得滿頭汗水,找到同行業公會,對方隻肯調劑五萬。蔣兆和無奈,前去海運局求見王有齡。王有齡和蔣兆和沒有私交,打著官腔慢吞吞道:“這三十萬兩銀子用來購糧運往江北大營,朝廷與長毛戰事激烈,耽誤了軍用,上麵怪罪下來是要掉腦袋的。”其時太平軍正與清軍在南京周圍激戰,軍糧是作戰急需,這厲害蔣兆和清清楚楚,不禁嚇出一身冷汗,還想通融:“能否推遲半個月,容我趕快籌措銀子。”王有齡厲聲道:“當初有言在先,海運局銀子隨用隨支,怎麼拿不出來?分明侵吞公款,以售其私!”蔣兆和戰戰兢兢,不敢再說。王有齡又道:“順便再告訴你,餘下四十萬銀子,十天後將取出作為餉銀解送曾大帥處,到時如有誤失,請曾大帥處置。”這話幾乎令蔣兆和昏迷過去,誰不知曾大帥執法嚴厲,嗜殺成性,老百姓暗地稱他“曾剃頭”。
而此時的信和錢莊,擠滿了手持錢莊銀票的存戶,要求提供現銀,他們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錢莊虧空嚴重,麵臨倒閉清盤。此舉無疑雪上加霜,蔣兆和支持不下去,他甚至想到了自殺,一了百了。恰在這時,胡雪岩奇跡般地出現,蔣兆和顧不得麵子,一下跪在他麵前,涕淚橫流,哀號道:“雪岩老弟,你一定要救救大哥呀!”胡雪岩知道現狀是該自己出手的時候了。隻見他肅然正色道:“本人與海運局王老爺係莫逆之交,掌管海運事務,提銀之事純屬無稽之談!勿聽信流言,擾亂人心,這可是要吃官司的呀!”人們不吭氣,胡雪岩贈銀救王有齡的事,杭城盡人皆知,他倆的關係非同尋常,胡雪岩的話足以代表海運局,誰還會有異議呢?
胡雪岩這一招果然奏效,眾人不再兌現,逐漸散去,櫃台前總算清靜下來。蔣兆和眼裏露出希望的光芒,將信將疑:“雪岩老弟可會說動王大人改變主意?”胡雪岩拍拍胸膛:“憑我們患難之交,當無困難。”這時,胡雪岩不失時機地說出用信和五成的股份作為交換條件。“五成?”蔣兆和差點失聲叫出來,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胡雪岩心中暗笑,明白蔣兆和這回牛踩烏龜背,痛在心裏頭。五成的股分的確不是小事,這關係到蔣兆和的老板地位,一旦讓出,和倒閉有什麼兩樣,蔣兆和無論如何不願意。他頓時陷入沉默,許久不語。
胡雪岩洞察他的心思,索性再加一把火,“你若是不願意,得罪了王大人,發起狠來,提取全部存銀,你能如數歸還嗎?”
蔣兆和有氣無力道:“我設法籌集就是了。”
胡雪岩繼續跟進,道:“七十萬兩銀子,又不是變戲法,說來就來了,再說,你與洋人合夥從英國訂購的一批洋油,船到日本就觸礁沉沒,血本無歸,如何填補這項虧空?”蔣兆和聞言,臉色大變,知道碰上真正的對手,他怎麼忽略了胡雪岩是吃錢莊飯長大的呀。這批洋油貼進三十萬兩銀子,本來可獲利數倍,不想遇海難,算扔進大海去了。這事做得隱密,連賬麵上都看不出來,胡雪岩還是知道了。
“還不出糧銀,王大人向上麵遞手本,參你個侵吞糧銀,貽誤軍用,誰也保不住你,好自為之吧!”胡雪岩拋出了殺手鐧。殺身之禍、抄家滅族,就在眼前。蔣兆和渾身顫抖、雙唇哆嗦,斷斷續續說:“我,願意,奉送股份。”
胡雪岩見對方已經妥協,也不便一杆子打死,今後還要用這把理財好手呐。故又說:“其實不必惶恐,隻要討得王大人高興,安心做你的老板,主意由你拿,王大人是外行,決不來過問,將來生意做大了,年終分紅,數目決不比眼下少,發財大家得,有情有義,何樂而不為?”
一番甜言蜜語,蔣兆和想想,既能保住性命,而且照舊做老板,局外人反正不明就裏,憑著信和這塊老招牌,再加上海運局做堅強後台,杭州城裏也算同行老大,照樣呼風喚雨,吃香喝辣,也算不幸之大幸。主意打定,蔣兆和向胡雪岩拱手道:“全仗雪岩兄弟做主,我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了,萬望在王大人處多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