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暢舉杯上前,對駱玉湛道,“能從我的機關裏逃出去,你是第一個,佩服。不過機關之後的那些追殺你的,可不是我安排的。”
他與駱玉湛本是敵人,如今相見,倒有些相交的意味。
駱玉湛亦端起一杯酒道,“謝丞相機關算盡天下無敵,駱某才真是佩服。謝丞相光明磊落,自不會做那些齷齪之事,如今我已知道那些人乃藍翎王所派。”
恰此時,謝雲暢瞧見廳外奔進來一人,朝他這邊望了望,他忙放下酒杯轉身出去。
隻片刻,他又返回來,手上拿著一封信,行至耶月天身邊,“陛下,桂朝京城送來密報。”
江意瀾與駱玉湛對視一眼,麵上都多了幾絲緊張。
耶月天接過信看了看,嘴角微撇露出一絲不屑,馬上把信遞給了江意瀾。
江意瀾看時,頓時抽了一口冷氣,藍翎王朱昌勳果然提前起兵,不但調動了東南西北四方邊關大將及京城各處重兵,還出動了一批專門訓練過的武士,衝進皇宮準備活捉皇帝,豈料皇帝早有防備,留了一座空城給朱昌勳,反倒把朱昌勳悶在了皇宮來了個甕中捉鱉。
一場轟轟烈烈的謀逆造反出人意料的落幕了,藍翎王府無一人幸免,盡數押入大牢等候處斬,而與參與此事的所有官員都被抄家斬首處以極刑。
江意瀾將那封信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終未看到任何有關武駱侯府與文江侯府情形的話,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耶月天瞧出她心中所想,沉聲吩咐道,“發出消息,再去打探,武駱侯府與文江侯府如何了,速來回報。”
頓了頓,他冷冷的笑了笑,“都說桂朝皇帝無能,如此瞧來,還算有些手段,不然就這麼輕易的放棄攻打桂朝,孤,真的不甘心。”
大廳裏熱鬧非凡,有人偶爾朝這邊望望,卻都未注意這邊的情形。
耶月天看一眼駱玉湛,終覺得他有些礙眼,尤其那條緊緊攬著江意瀾肩膀的手臂,遂冷聲道,“大平國將與桂朝和平相處,你去把駱鎮南他們找來吧,孤要與其講和。”
此乃國事,當緊之事,駱玉湛自是不敢耽誤,鬆了江意瀾的肩膀,柔聲道,“我很快就會回來,你等我。”
江意瀾深深的看他一眼,“放心吧,我會等你回來的。”
一旁耶月天看的心裏酸酸的,卻也徹底放心了,隻要她覺得好,便好。
沈太後望著稍顯失落的兒子,心情萬分複雜,隻願兒子早日找到心中摯愛。
藍翎王造反剛剛平息,桂朝便迎來了大平國的來使,帶來了耶月天求和的消息。
皇上十分驚訝,待來使言明緣由,稱大平國陛下已尋回失散多年的母親,與桂朝無關,意與桂朝重修舊好,並著重提了武駱侯府在這次事件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皇上自是願意的,遂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卻也不去深究,畢竟兩國交戰的這些日子裏,大平國勢如破竹不容小覷,稱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和平共處,自是好的。
來使還帶來消息,為了表示大平國的誠心,故將大平國銘恩公主賜予桂朝大將駱玉湛為妻。
經過這次大戰以及藍翎王造反之事,皇上對駱家的忠心終於不再有任何懷疑,兩國能聯姻,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駱玉湛成為大平國駙馬的消息傳回武駱侯府,立馬如捅了馬蜂窩一般,其中以駱玉窗最為惱怒。
他不管不顧的衝到木雪園裏,跪在老夫人跟前,“祖母,二嫂雖稱不上天姿國色,可她豁出性命去保護二哥,又冒著生命危險與藍翎周旋,就連那孫隼都是二嫂送到徐府裏去的,隻這一樣便是桂朝的大功臣,二哥怎能見利忘義,一轉眼便做了人家的駙馬?祖母,這件事您一定要替二嫂做主,如今二嫂下落不明,還請您一定要多派人去找一找。”
老夫人何嚐不氣?尤其在她知道江意瀾為駱玉湛做了那麼多事之後,更覺得江意瀾這個孫媳婦天下難找第二個,乍然聽到駱玉湛做了駙馬爺的消息,她氣的差點昏過去。
她拍著床麵厲聲道,“這個天殺的,竟敢做出這等不仁不義的事來,等他回來我定然不會饒他。”
端坐在一旁的駱鎮東蹙蹙眉,“玉窗,你先起來說話。母親,二弟三弟都在邊關,怎麼也看著玉湛做出這樣的事來?豈不叫天下人笑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
何氏卻高興的很,兒子做了駙馬這是天大的喜事,歡喜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會責怪,遂笑嘀咕道,“娶個公主也不錯,咱們玉湛就該與公主相配。”
老夫人狠狠的瞪她一眼,這個沒眼力見的,成天隻想著怎麼在媳婦跟前端架子耍威風,怪不得老大不喜歡呆在她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