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點點頭,對啊,這個他們都知道了.
戰場詭異的馬匹倒地事件傳開後,大多數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神仙顯靈了,這是上天保佑他們旗開得勝,但對於這些獸醫們來說,第一個念頭自然就是馬生病了.
但這麼多馬同時發病很是讓人費解,王華彬便按耐不住親自跑到戰場上來看了.
“對呀,都是病馬,方才大家不都是看過了.”徒弟說道,”是喉骨脹…..”
“可是,為什麼是喉骨脹?”王華彬喃喃道.
徒弟有些聽不明白,撓了撓頭.
“我是說,喉骨脹是一種病症很明顯的病,沒有理由,窩闊台人發現不了,再說,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事關生死的大戰中,非用這些病馬不可啊?”王華彬解釋道.
對啊,徒弟也忙點頭,這麼一說,的確太奇怪了.
“不過,大人們不是說了,這是天佑我朝,神明顯靈讓他們的馬犯病….”徒弟撓著頭說道.
王華彬笑了,他站起身來,負手看著晨光中肅殺蕭瑟血汙的如同人間煉獄的戰場.
“神明菩薩心腸,這些事他們如何會做…”他自言自語道,隨後他一抬手,”來啊.’
就近的幾個小兵聽到了,忙跑過來問道先生有何吩咐.
“將這幾匹馬給我運回去.”王華彬伸手指著眼前幾匹馬說道.
這些馬…..小兵們奇怪的看了眼,有的死了,有的還留著一口氣,都是些沒用的,要回去做什麼?
得知王華彬運了些窩闊台的死馬回來,營帳裏歡喜的大人們都有些不悅.
“那些馬古怪的很…”有人說道,”就地埋了燒了才好,別沾上晦氣…”
“王先生如此做,必有理由,無須多怪.”吳大人撚須說道.
說著話,軍醫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手裏的托盤裏放著帶血的兩隻箭頭.
“如何?’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看向軍醫.
“侯爺吉人天相…..”軍醫含笑說道.
營帳裏立刻響起一片低呼聲,聲音裏滿是喜悅激動.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吳大人提著心這才放下了.
阿彌陀佛,開國侯衝鋒陷陣中,身負重傷,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
“失血過多,需要好好靜養…..”軍醫含笑道.
話沒說完,就被吳大人打斷了,”這就派人護送侯爺回京…”
“萬萬不可…”軍醫忙勸道,”傷口才縫好,氣血虛虧,萬不可旅途勞累,最好將養一段再回程.”
營帳的人都忙點頭,紛紛笑道是是,我們疏忽了.
正說笑著,門外有人大呼小叫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跳了進來.
營帳裏大家都壓低聲音說話,隻怕驚擾了史玉堂,誰這麼沒眼色在這裏大呼小叫?
幾個脾氣暴躁的將士一把拎住衝進來的人,揚拳頭就招呼過去.
“王大夫!”吳大人看清來人,忙喊道.
製止的話已經晚了,王華彬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但是他似乎沒有察覺,揮舞著手接著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怎麼犯病的!”
營帳裏的人愣了愣,不明白他的話說的什麼.
“大人….”王華彬突然伏地大哭.
營帳裏的人傻了.
“是不是那些馬的緣故…”有人低聲說道.
那些馬果然晦氣古怪,這不,這位大夫被妖孽附身迷了神智了…..
“王大夫你這是?’吳大人嚇了一跳,忙攙扶他.
“大人,是郡主啊,是郡主啊….”王華彬大哭,抓著吳大人的胳膊連聲說道.
郡主?吳大人怔了怔,莫非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屏風內突然響起腳步聲.
“你說什麼?”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眾人尋聲看去,不由嚇了一跳,史玉堂臉色蒼白的走過來,隻穿著褻褲,裸露的前胸斜裹著傷布,滲出的血染得一片片的紅.
“侯爺…”眾人更是受驚,亂亂的就湧了上去,”你怎麼出來了?”
“你可不能起身啊….”
“傷口裂了如何是好…”
史玉堂已經搖搖欲墜,他就伸手扶住湧來的一人,眼睛緊緊盯著王華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