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白銀(1 / 2)

雖然大會沒正式開始,但弘暄的調查工作卻正式拉開了帷幕。

可惜,摸底工作還不待深入,弘暄便發覺邀請名單出了紕漏,倒不是說徐大強收人錢財,拿些不夠資格的商家來哄騙,徐大強的工作還是很盡心盡力的,即使邀請了那個愣頭青的荷蘭人,但荷蘭人代表的商隊卻是老字號,隻是不知道他們最近新換了負責人,而這負責人腦袋又有點瓜,因此老十和弘暄白白損失了一筆橫財,隻能怪天意弄人了。

弘暄發現的紕漏是,邀請的廣東商人全是守在廣東,等著洋人送貨或幫洋人備貨,並沒有船隊在海上穿梭,雖然他們也能給弘暄提供許多有用的信息,但弘暄更希望能有一兩家跑船的說說他們的海外見聞,因為弘暄迫切想推斷出的是洋人的真實意圖,還不是洋人采購了什麼,銷售了什麼。

可如今的結果卻是,雖然花銀子創造了機會與中外雙方的與會者分別座談,但獲得的信息卻是雷同的,沒法深入對比分析。

弘暄經過幾天的摸底調查,終於知道,廣東其實是有帆船商人,專門跑南洋一帶的,但實力都差坐商一大節,因此此次未列在邀請名單上。

老十知道後,並沒嘲笑弘暄,隻是表示不會為準備工作的失誤買單,如果弘暄想再舉辦一次帆船商人大會,費用自理。

其木格知道後,直翻白眼,護著弘暄道:“爺,弘暄又不是九哥,怎麼可能知道廣東商賈都不出海的?這事也不能怪弘暄,不就幾個銀子嘛。”

老十煞有其事道:“再有銀子也不能這樣亂花,這大會是誰規定非得馬上開?是皇阿瑪發話了,還是我強求的?沒人逼弘暄立即、馬上辦這事吧?從頭到尾,這事都是弘暄一個人在鬧騰,為什麼他不知道徐徐圖之?屁股後麵追著大尾巴狼啊?!毛毛躁躁的!”

其木格辯解道:“先別說他才多大,就說頭次辦這麼大的事,隻要是人,他都不可能不出紕漏,得了經驗,下次就好了,沒誰生下來什麼都會的。”

老十癟癟嘴,“可這個是完全能避免的。”說完,還強硬表態,不準其木格拿嫁妝銀子貼補弘暄。

其木格小聲嘀咕道:“漫說我的嫁妝銀子了,就是府裏的銀錢你心裏有數嗎?”

老十此時正是壯年,視力是否還保持5.0,其木格不知道,但這聽力肯定沒出毛病,雖然其木格的聲量已經夠小了,但老十還是聽了個真真切切,抬眼對其木格道:“我叫人盯著弘暄的酸奶作坊就是!”

見其木格不以為然,老十又緩和了一下語氣,“你別以為幫他出錢就是幫他,弘暄就一財迷,花自個兒的錢,還不知怎麼心疼呢,這一心疼,教訓就深刻了,這急躁的毛病才改得了。”

其木格好笑道:“原來這道理人人都會說啊…”

老十晃晃腦袋,想表白一下自己從來就是言行一致,但想了想,覺得似乎沒必要在其木格麵前裝腔作勢,幹脆尿遁了…

其木格則叫來弘暄,好生勉勵了一番,生怕弘暄受到莫大的打擊,誰知弘暄卻完全沒個頹廢樣,“額娘,我都想好了,現在就給廣州鋪子的掌櫃去信,叫他去打探一下那些帆船商人的情況,挑出幾家有實力的,等回京的時候我在廣州多逗留幾日,會會他們,效果也是一樣的。”

其木格一聽,不言語了,晚上便將此事告訴了老十,“爺,安居島的事,咱們是不是該告訴弘暄啊?”

老十歎了口氣,“怎麼說?”

也是,告訴弘暄從此就定居安居島倒沒什麼,可理由呢?怎麼說似乎都不妥當。

老十摸了摸額頭,道:“算了,別想了,到時候先拖著吧。”

其木格想了想,似乎也隻有拖字訣了,爭取能拖到雍正朝再撕破臉吧…

而正朝呂宋駛來的九阿哥也正在為此事煩憂,臨走時,康熙交代了,叫九阿哥回京時順帶將弘暄捎上,提前或延遲點時間都無所謂,關鍵是一路上有個照應。

九阿哥雖然不知道老十打算什麼時候向康熙表明心跡,但卻清楚,好容易一家老小全帶到了呂宋,老十肯定不會輕易鬆口再將弘暄送回來…

再一想到八阿哥還將弘暄視為潛在威脅,九阿哥就想將其木格扔到大海裏喂鯊魚,若不是其木格慫恿,老十怎會鐵了心的要躲到天邊,沒準借弘暄的勢還順利上位了呢!

的確,九阿哥也承認老十渾身上下沒一處有一國之君的樣子,但朱元璋當和尚的時候,誰能料到他日後還能成開國皇帝?!要說脾氣躁,自家的老祖宗努爾哈赤的脾氣也不小,不一樣稱汗嗎!

當然了,九阿哥也清楚老十若能上位,就好比蚊子肉能填飽肚子一樣,太難了,但九阿哥卻不樂意老十為了躲避天家的紛爭自動流放,老十之所以不能像五阿哥那樣當個清閑王爺,是因為他做不到兩耳不聞窗外事,說白了,就是還想在事業上有所建樹,可待在呂宋那地方,能有什麼作為?難道日夜與朝廷水師鬥智鬥勇就是事業有成了?如果這樣,還不如加入水深火熱的京師戰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