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侍衛滿頭大汗的通知宮裏出了事,弘暄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今天早朝時康熙還很中氣十足啊,“出什麼事了?”
侍衛喘了口氣,道:“太子妃娘娘將,將茶水房的太監宮女全打死了!”
弘暄和弘政乍一聽,都沒反應過來,太子妃娘娘這個稱呼對他們而言還是稍顯有些陌生。
等侍衛說了第二遍,弘暄醒悟了,自己一家都搬進宮了啊,怎麼忘了這點呢!然後趕緊確認道:“全打死了?”見侍衛點點頭,弘暄慌神了,當即翹班,“幫我給尚書大人們告聲假。”雖然很急,但弘暄跑出辦公室時還不忘吩咐報信的侍衛。
而弘政則提醒道:“日後毓慶宮出了什麼事,得說家裏出事了!”話音未落,弘政也跑得沒了人影,但卻沒追上心急火燎的弘暄。
其木格進宮後是如何的夾著尾巴做人,弘暄可是門清,連氣焰囂張的嬤嬤都沒用力敲打,怎麼會陡然鬧這麼大動靜?茶水房的太監宮女那得多少人啊,全打死了,那可是十幾條人命啊,平日裏,其木格可是連打板子這個刑罰都沒實施過,當然府裏並不是說就沒人挨過板子,但這惡人從來都是徐公公當的,不過,大夥反倒更怕其木格,因為其木格信奉的是攆人走路。
因此,弘暄恨不得能一步飛到其木格身邊,不知道茶水房到底出了什麼紕漏,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已經危及到了家人,否則其木格絕對不會如此不管不顧,因此,弘暄急得差點就要打馬闖宮了,還好站崗的侍衛眼疾手快,將他的馬韁繩給拉住了。
弘政跟著弘暄跑了一段路,又改道了,跑去找九阿哥,鬧這麼大的事,這影響肯定是壞壞的,還不知道宮裏會怎麼處置其木格呢,就算擱在王府貝勒家,一次打死十幾人也是萬分的罕見,就算有人腦袋發熱,暴虐至此,那奪爵罷官肯定是在所難免的,而其木格太子妃的封號可還沒下來呢,宮裏到時怎麼個處置法,弘政心裏完全沒底,所以趕緊找九阿哥去了。
不過,半道上,弘政便遇到了疾馳而來的九阿哥,看來這消息是長了翅膀,早到處飛了。
黑著臉的九阿哥和忐忑的弘政在紫禁城的宮門口還遇到了同樣要進宮的三阿哥,九阿哥來不及去毓慶宮了,低聲吩咐弘政,“讓弘暄趕緊到乾清宮來。”
九阿哥和三阿哥剛到乾清宮,才請完安,三阿哥還沒來得及告狀,九阿哥也沒來得及打擦邊球,四阿哥和八阿哥便到了,麵色凝重的四阿哥和八阿哥剛被叫起,就請康熙下旨訓斥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一下打死十幾個人,太喪心病狂了!
三阿哥連忙附議。
九阿哥心驚之餘也想明白了,如今老十成了眾矢之的,大夥自然結成一股繩對著老十這個靶子放亂箭,隻有靶子倒了,大夥才有想頭不是?
九阿哥也不管康熙的臉色有多難看,直言道:“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雖然莽撞,但卻不是嗜血暴虐之人,如此處置茶水房的人,肯定是茶水裏發現了不幹淨的東西!皇阿瑪,請徹查謀害太子家眷之幕後凶手。”
其木格還沒被封太子,九阿哥不好跟著身份低的人含糊的叫太子妃,但叫十弟妹又不妥當,所以也隻好隨大流叫其木格的姓氏了。
三阿哥道:“九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就算茶水裏了發現了什麼不妥,宮裏可是有規矩的,敬事房難道成了擺設不成?”
四阿哥則道:“不管起因為何,自有皇阿瑪做主,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此舉過於凶戾。”
八阿哥則說:“太子領軍出征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就鬧了這一出,讓百姓如何看太子?讓將士們如何看太子?”
九阿哥忍住氣,道:“正因為太子出征在外,若他家眷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對太子交代?怎麼對百姓交代?所以,皇阿瑪,兒子認為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無錯。”
康熙沒做聲,隻是冷冷的看著眾人。
但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卻不打算就此罷休,紛紛向康熙進言,說是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就算要收拾奴才也沒見過這麼大張旗鼓的,不是故意給皇室臉色抹黑嘛?而且一個個還做出為其木格著想的樣子,說是康熙搶先處置了她,禦史才不會大放厥詞,百官也不會膽顫,老婆都這麼嗜血了,誰知道老公會不會天天要喝人血呢?
九阿哥一人難敵三手,加之又不了解具體情況,隻能守著食品安全說事,這下風落得不是一點半點。
乾清宮裏正爭執不休,太監稟告,弘暄求見。
九阿哥鬆了口氣,總算來了個幫手,而且還是了解情況的幫手
康熙則抬了抬眼,叫“宣。”
弘暄進來後,給康熙行完禮,又給幾個伯伯請了安,很是有禮有節,神情中沒一絲憤懣或懊惱的情緒,看來倒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色的本事。
搞完一套虛禮後,弘暄沒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奏請康熙,為了家人的健康,應該對宮裏的各個茶水房和禦膳房來次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