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的大哥巴特瑪袞楚克本來就長的有點結實,這幾年又橫向發展了一陣子,因此,想鄙視他的人很容易找到一堆貶義詞來形容他,“肥頭大耳”、“豬頭豬腦”、“四肢發達”…
加之其木格又以莽笨著稱,因此,當大哥巴特瑪袞楚克出列時,沒人將他放在心上,尤其是聽了其要求老十幫著翻譯一下的要求後,大夥兒更是為老十掬了一把同情淚,蜀中無大將,人還能廖化為先鋒,悲催的老十連廖化都沒有,好容易找個替補還語言不通…
但老十卻擺了個譜,叫五阿哥幫著翻譯一二。
五阿哥隻好就事論事的將國債用蒙古語給簡單的解釋了一番,然後巴特瑪袞楚克作勢想了想,對老十陳懇的道:“皇上,臣不知此舉是好是壞…”
老十的臉白了那麼一下,還好,巴特瑪袞楚克馬上就接著說:“不過,若國債能順利發行,還請皇上不要落下阿巴亥,臣手頭有點金子,但卻不善經營,若皇上能將國債留一部分給臣,實乃大善,浩蕩皇恩臣定將銘記於心。”
聽得懂蒙古話的人都有點驚訝,沒想到皇後的大哥說話還挺文縐縐的,而那些不懂蒙古話的人則將功勞給了五阿哥,瞧五阿哥翻譯的多好…
不過,在大家還沒感歎完時,一禦史就站了出來,巴特瑪袞楚克不等該禦史開口,就指著他的鼻子嚷嚷了兩句,五阿哥衝漲紅臉的禦史道:“王爺告訴你,他就是手頭金子多得發慌,不想讓自家金子在倉庫裏生黴,想讓光燦燦的黃金生出兒子來,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盼來了國債,他若不出來說幾句,那長生天也不答應。你要吵架,行,說蒙古語,否則就找旁人去,他不伺候。”
該禦史自詡學富五車,可車上東西太多了,連朝廷的官方語言滿語都沒裝下,何況滿語的親戚,因此隻好衝老十喊話,叫老十千萬不要被朝中的宵小之徒給蒙騙了。
於是,在他的號召下,要老十當個明君的呼聲是越來越高,高到一定程度,大夥兒便叫囂著要清君側了。
於是,所有矛頭終於如願以償的對準了九阿哥,一些人還紛紛跪倒在地,威脅老十,今天若不逮捕九阿哥,他們就跪死在太和殿上!
老十看了看站著沒動的幾個大學士,又瞅了瞅沒跟風的自家兄弟們,再打量了一下扮木頭人的宗室,又瞄了瞄依舊直著身子的幾個尚書,別看反對聲氣勢衝天,可真豁出去逼自己的倒也不多,除了四阿哥、八阿哥掌管的戶部和吏部,其他幾個部委的尚書反對歸反對,但還是有分寸的。
因此,要不是九阿哥要被大夥放到火上拷,老十沒準還會沾沾自喜一下。
可如今,老十哪有功夫美去,這些人跪在這,老十不發怵,但卻怕冷不丁的冒出個傻子以死諫君,若撞死一個八阿哥的人倒也罷了,可若自殺的是一死腦筋的清流,那影響可就大了…
因此,老十的情緒非常的不好,在心中將其木格大哥給怪上了,幹嘛不和禦史吵啊,不是給了你翻譯嘛,這下可好,硬生生的將火引去燒自己的九哥!
其實這不能怪巴特瑪袞楚克,因為給他的口信就是叫他提前認購國債,將國債的出現誇成久旱逢甘霖中的甘霖,沒提九阿哥遭到的危機,巴特瑪袞楚克昨天才抵京,也沒時間去做什麼調查,接了信就和隨行屬官閉門編詞了,力求禦前奏對時顯出點文化來,得給其木格長臉啊…
因此,當知曉眾人在齊聲要求將罪大惡極的九阿哥繩之以法時,巴特瑪袞楚克才知道今天的重點是什麼…但幫九阿哥,從哪下手啊,這可得好好想想,所以巴特瑪袞楚克便開始思索了,沒去亂吼。
老十這在遷怒呢,聲討九阿哥的言語那是滔滔不絕,犯了眾怒的九阿哥見狀,隻好出言了,“皇上…”
和九阿哥這麼多年的兄弟,九阿哥此時想幹什麼,老十心知肚明,肯定是請罪啊…
因此老十立馬搶斷了九阿哥的話,衝一直沒出聲的十二和十三惡狠狠的道:“十二弟、十三弟,這事你們怎麼看?”
老十是氣啊,自己最寄望的兩人竟然一直一言不發,太過分了!因此老十開始點名了。
十二阿哥也是沒輒,氣憤啊,誰知道那個蒙古王爺能那麼成功的將話題給轉移了,早知道自己就搶在他前麵發言了,這下可好,自己先想好的詞完全用不上了。
於是,隻好道:“皇上,依臣弟之見,不如容後再議?”
老十一聽,雖然很失望,但覺得能拖後也行,便道:“嗯,那就…”老十後麵“依你”這兩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跪著的人及時高呼,要老十今天就給他們一個交代,拒絕一日拖一日…
無奈,老十隻好忍住氣,問十三,“十三弟,你的意思呢?”
十三這才躬身道:“皇上,臣弟愚鈍,不大明白。”
老十胡子都要氣歪了,決定回去就告訴其木格,將玻璃作坊裏十三的股份給剔除出去!
九阿哥還是跪下了,道:“請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