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園裏,鬧別扭的康熙終於接見老十了。
當然,老十這次耍了點小聰明,不說過年了,直接叫人告訴康熙,他有重要的十萬火急的緊急情況彙報。
康熙一見老十,就將手伸了出來,“折子拿來。”
老十嬉笑道:“沒折子,嗬嗬。”
本來就猜測到老十大概在撒謊的康熙,--雖然認為老十在撒謊,但康熙也就借這個梯子下了,不能真的不回宮過年不是?--當即就扔了一本書砸向老十,吼道:“滾。”
老十笑嗬嗬道:“皇阿瑪,要說有事吧,還真有,本來兒子是想等過完年再和您說的,總得讓您過個好年啊…”
康熙冷哼了聲:“朕怎麼瞧著你是巴不得朕這個年過得憋屈點啊。”
老十急忙喊冤,說憋屈的可是自己,自己為了不讓康熙擔憂,才忍著沒說的,如今竟然被誤會,那可真是冤枉死人了。
康熙冷冷的指了指屋裏的一柱子,“去撞吧,朕不攔你。”
老十憨笑道:“兒子才不學十四弟那沒出息的呢,嗬嗬。”
康熙冷冷的看了眼老十,扭過頭去,沒搭理他。
老十隻好正色道:“皇阿瑪,兒子此番如此處置眾兄弟和侄兒,實乃事出有因,兒子怕皇阿瑪生氣,讓池子裏的魚遭了殃,所以才一直沒和您說。”
康熙不置可否的“喔”了聲。
老十清了清嗓子,道:“鄭家莊那邊有異動,弘皙自小就跟在您身邊,兒子怕您著急,所以才忍著沒說的,此番處置,也是想給弘皙一個機會,我將跟在他身邊起哄的人都調出京了,他若聰明些,知道折騰不出什麼來了,就此放手倒也罷,若他還鬼迷心竅,兒子也不會手軟了。那幫侄兒們,也委實該拉出去曆練曆練了,玉不琢不成器,與其讓他們在京裏無事生非,倒不如讓他們出去溜溜,看看到底是騾子還是馬,兒子若真要收拾他們,有的是法子,何苦非要讓他們去軍營呢…至於八哥,如今就算他不折騰,也總會有人去拉他下水,還不如到良妃娘娘靈前盡幾年孝呢…”
康熙眯起眼,“怎麼個異動法?”這些日子,康熙專心的在研究洋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沒怎麼給暗衛布置任務,所以,對於鄭家莊的異動,康熙還真的不怎麼清楚,隻知道謠言是那煽起的如此而已。
老十道:“弘皙暗地裏也沒少網羅人,最近還派了好幾撥人悄悄去江南…”
老十可沒那麼無聊,會單單的為了針對弘暄的流言如此發作,的確是不得不發作啊。
康熙沉吟片刻,道:“還有呢?”
老十道:“弘皙貌似在打大炮的主意…不過,許是銀子不夠花,所以隻是派人和洋人接觸了一下,沒什麼下文。”
康熙問道:“沒打西山火器營的主意?”
老十笑道:“自然是打了的,否則我怎麼知道他和洋人接觸是為了大炮。”
就弘皙的此番舉措,老十完全可以不動聲色,放長線掉大魚,屆時等事情鬧大發了,不用老十發話,康熙也會下令將弘皙以及一幹從犯孫子全給圈了,因此,老十如今出手,其實倒真的是給大家留了一條活路…
見康熙不做聲了,老十嘲諷的笑道:“皇阿瑪,若二哥心生不忿,兒子倒還能理解一二,弘皙跳這麼高,嗬嗬,委實讓人想不明白…”
康熙想了想,道:“弘皙交給我了,至於你二哥,他應該是真的熄了那心思的。”
見老十揚眉不信,康熙道:“弘皙派人去江南,朕猜應該是去提銀子,不過,憑證都被你那賢惠的皇後給砸爛了,他提不出來的,沒了銀子,他能成什麼事?”
老十奇怪道:“什麼憑證?其木格砸了什麼?”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你二哥不是給了弘暄一塊玉佩嘛,不是被你媳婦給砸爛了?”
老十徹底震驚了,實在沒想到廢太子會將這麼重要的玉佩給弘暄…
老十覺得,自己應該和這個二哥好好談談了…
聽了老十的這番解釋,康熙心情的確好了許多,雖然弘皙讓人心煩,但至少老十沒讓康熙失望啊…
但康熙還是沒好氣的來了句,“你就不能等過完年再發作?”
老十道:“那不是就我一個人過不好年?多虧啊!”
一聽這話,康熙簡直不想搭理老十了,挑這麼孩子氣的人當皇帝,自己真是瞎眼了,當即擺手叫老十趕緊滾。
老十舔著臉問康熙,回宮的時間是不是該定下來啊?
康熙道:“大年二十九回宮。”
老十笑問著,是不是可以稍微提前點?
康熙道:“天天見你,朕怕會給嘔得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