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後宮新戰(2 / 2)

舒瑤看著輿圖上新亮起的三個紅點,將孔雀石匕首刺入代表慈雲觀的標記。

羅翊的手突然覆上來,掌心有道新鮮的刀傷。

\"你的劍該開刃了。\"舒瑤蘸著他的血在輿圖上畫符,最後一筆卻突然暈開。

她望著硯中不知何時凝結的血塊,恍惚想起係統說過的話——每次預知未來,都要付出相應代價。

更漏聲響起時,舒瑤正在給受傷的金鱗衛包紮。

有個年輕侍衛頸側的傷口泛著青黑,她拆繃帶的手突然頓住。

窗外飄來焦糊味,值夜太監說是在焚毀染血的牛皮靴。

月光突然被烏雲遮蔽,舒瑤看著銅鏡裏自己發間不知何時冒出的銀絲,將孔雀石匕首緩緩抵住心口。

殘陽將琉璃瓦染成血色時,舒瑤站在丹墀前數青磚上的裂痕。

金鱗衛的玄鐵甲胄堆在台階下,十七具裹著白麻的屍身躺在陰翳裏,傷口滲出的暗紅在麻布上暈成歪斜的符咒。

\"娘娘,該換藥了。\"羅翊捧著藥匣的手指節發白,紗布邊緣還沾著昨日刺客的血。

舒瑤卻俯身掀開最左側的白麻布,少年侍衛脖頸處的咬痕已經發黑,斷裂的鎖骨上赫然印著七星烙印——那是永寧郡主豢養的死士標記。

風卷著紙錢掠過回廊,有個小宮女突然對著染血的牛皮靴啜泣。

舒瑤的纏枝蓮護甲劃過藥碗邊沿,湯藥表麵映出她鬢角新添的銀絲。

係統在識海裏發出嗡鳴,她突然攥碎掌心的止血散,藥粉混著血珠滴在少年眉心:\"把他們的腰牌...都浸在雄黃酒裏。\"

暮色漫過宮牆時,舒瑤站在詔獄最深處的天字號牢房。

水牢裏浮著七個鐵籠,每個籠中都鎖著戴青銅儺麵的囚徒。

劉尚書捧著名冊欲言又止,卻見太後娘娘突然用孔雀石匕首割斷鐵索。

\"娘娘!\"刑部侍郎的驚呼被鐵鏈墜地聲淹沒。

舒瑤的杏色裙裾掃過滿地汙水,染著蔻丹的指尖抬起第三個囚徒的下巴:\"青州陸氏嫡次子,五年前被永寧郡主滅門時,你躲在井底三天三夜。\"

儺麵應聲而裂,露出張布滿燙傷的臉。

那人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嗚咽,殘缺的舌根上烙著永寧郡主的鳳紋印。

舒瑤將龜甲碎片按在他掌心:\"本宮給你三個月,若能讓南疆十八寨的蠱師歸順...\"

牢房外的更漏突然炸裂,羅翊的劍鋒已抵住第七個囚徒的後心。

那人的儺麵自行脫落,竟是本該在護國寺清修的妙音師太。

舒瑤將染毒的袖箭抵在她丹田處:\"師太的七星步,倒比二十年前刺殺先帝時慢了些。\"

月光穿透氣窗時,詔獄響起此起彼伏的鎖鏈斷裂聲。

舒瑤望著七個重獲自由的身影沒入夜色,將染血的帕子係在羅翊腕間:\"瘸腿的獵犬,有時比獠牙完整的更凶殘。\"

三日後的大朝會上,當工部侍郎彈劾舒瑤私縱重犯時,殿外忽然傳來渾厚的鍾鳴。

七位身著異族服飾的蠱師抬著青銅鼎踏入金鑾殿,鼎中燃著的正是永寧郡主藏在慈雲觀的七星香。

舒瑤撫摸著袖中新得的翡翠扳指,看著彈劾奏折在香霧中化作飛灰。

\"娘娘,鳳藻宮送來的帖子。\"掌事女官的聲音帶著顫意。

舒瑤漫不經心地用匕首挑開灑金箋,芍藥紋暗印下藏著細小的蠱蟲。

羅翊的劍尖及時刺穿毒蠱,看著它在劍刃上爆開靛藍煙霧。

更漏聲忽然滯澀,舒瑤望著銅鏡中又添三根銀絲的發髻,將孔雀石匕首插入妝奩暗格。

輿圖上代表慈雲觀的標記正在滲血,她卻伸手撫平後宮區域的褶皺。

二十八個朱砂點隱約連成鳳形,正是當年先帝欽定的四妃九嬪居所。

\"該換朝服了。\"舒瑤任由羅翊替她係上九鳳銜珠腰封,暗紅血跡在杏色宮裝下若隱若現。

當儀仗行至永壽門時,她突然掀簾望向東南角樓——第七盞宮燈不知何時變成了慘白。

宮宴的絲竹聲穿透三重朱門飄來時,舒瑤正將龜甲粉抹在唇上。

掌事女官驚呼著要去取口脂,卻被她含笑製止。

羅翊的劍鞘突然發出嗡鳴,劍穗上係著的玉鈴鐺碎成齏粉。

\"娘娘,白露殿到了。\"

舒瑤扶著女官的手背緩緩起身,孔雀石匕首在袖中劃破掌心。

鮮血滴在白玉階上的瞬間,整座宮苑的燈火都晃了晃。

她望著鎏金殿門上扭曲的鳳凰雕花,忽然想起係統最後的警告——子時的更漏,永遠比醜時危險。

當舒瑤的織金繡鞋跨過殿門檻時,十七盞蓮花燈同時爆出青焰。

她在晃動的光影中抬起眼簾,發現所有命婦的護甲都泛著詭異的藍。

遠處傳來三聲鴉啼,永壽門正在緩緩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