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正歪在床邊看東西,見寧遠侯回來忙就下了地。
一邊服侍他脫衣服,一邊開口問,“侯爺怎麼知道是李夫人的事?”
“昨個不是說要過來嗎?”
張氏略笑了笑,“侯爺猜的都是準,正是李夫人的事。”
她捧了茶給寧遠侯,“李夫人過來,是問我七丫頭有沒有定下人家。”笑著坐在他對麵,“還提了一嘴,李小將軍如今也沒定親呢。”
這話說的夠明白的了,寧遠侯自然聽懂了。
“李家看上妤姐兒了?”這是寧遠侯沒想到的,“那日之後,雲西伯夫人過來過嗎?”
張氏搖了搖頭,“許是天氣太熱了,還沒來過。”又道,“妾身隻說不能做主,要和侯爺商量。”
她說的是李家的事,寧遠侯點了點頭。
張氏也不再說話,就坐在他對麵,看著他慢悠悠的喝著茶。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夫人怎麼看?”
張氏一愣,怎麼問她了。本想說自己沒什麼想法,又覺得不好,遂點了點頭。
“威北將軍府比起雲西伯府倒是要好上一些,是皇上的寵臣,再加上他家小姐和七丫頭是手帕之交,七丫頭過去了倒不會受什麼委屈。”
“雲西伯府有二弟妹在,自然也不會讓七丫頭受了委屈。又是多年的勳貴,雖和皇上不算親近,但也有幾分底蘊在。”
張氏說的有理有據,隻講究事實,並沒有摻雜任何自己的感情在裏麵。
“隻是昨個侯爺說威北將軍是皇後一派,七丫頭若是嫁過去,會不會給別人咱們府上是兩麵派的印象?”
皇上日漸衰老,皇後所出的太子與惠貴妃的二皇子之間也越發的明朗化。
這個時候兩家結親,隻怕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寧遠侯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微微頷首,“你說的有道理。妤姐兒年紀還小,這事不急。你讓我先好好想想。要是誰來問,你隻推說到我身上就是了。”
為了顯示女兒家的寶貴,誰家提親不是上門好些次的。況且她本就做不了主,“侯爺放心吧,妾身省的該怎麼辦?”
寧遠侯見她明了,便站起身來。
眼見著天都黑了,“侯爺不在這用飯嗎?”
寧遠侯搖了搖頭,“我有事要和碧荷說,晚上不用給我留門了。”
碧荷是大姨娘的閨名。
張氏的臉色有些暗淡,還是應了下來,“那侯爺小心點。”然後就送了他出門。
回到房間裏,崔媽媽忙迎了上來,“夫人別惱,大姨娘到底跟了侯爺多少年了,再說她如今年老色衰,不足為慮。”
張氏卻搖了搖頭,“昨個侯爺就去了她那,今個又過去了。”
寧遠侯本就對男女之事不怎麼上心,也就隻有大姨娘和早年的一個通房罷了。平日裏一個月有大半個月都留在書房裏,如今連著兩三日都去了大姨娘那,怎麼能讓她不惱。
“侯爺說不定是為著四小姐的婚事,夫人可別誤了大事。”
聽崔媽媽這麼一說,張氏像是想起了什麼,這才露了幾分笑模樣。“是我想左了,讓人擺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