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左手拿著一對珊瑚耳墜,右手拿著一對玉兔搗藥耳墜給薛靜妤瞧,“小姐看看,戴哪個好?”
薛靜妤最後選了那對玉兔搗藥的,應景不說,還不打眼。
收拾停妥了之後,抬頭瞅了眼牆角的落地自鳴鍾,還差一刻鍾就酉正了。
“走吧。”薛靜妤站起身,撫平了裙角的褶皺。“今個過節,留好值夜的人就行了,其餘的便放了假讓她們也去賞月吧。”
臨出門之前,薛靜妤囑咐留下看家的暗香。
見暗香點頭應了,她才扶著疏影的手往前麵去了。
薛家的花廳,倒是有一個頗為風雅的名字,叫醉花陰。周圍放了不少從花房種好的花盆,花團錦簇的,瞧著心裏舒坦。
薛靜妤到的時候,人基本上已經全了。因著是家宴,倒也沒用屏風隔開。隻是長輩一桌,九個小姐一桌,五位少爺一桌罷了。
府裏的庶女不少,庶子倒是一個沒有,也少了些爭端。
薛靜妤走到薛靜嬋和薛靜嫿的身邊坐了下來。
“七姐姐。”正坐在那兒玩手裏的帕子,身邊的薛靜嫿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
薛靜妤迷茫的扭過頭去,“怎麼了?”
隻見薛靜嫿一邊朝著對麵的薛靜娢擠了擠眼睛,一邊壓低了聲音道。“那件衣裳不是父親給七姐姐的嗎?我記得在娘那兒看見過。”
薛靜妤一愣,朝著對麵看了過去。果然見到薛靜娢穿著月白色的小襖,配大紅色灑金斜襟繡石榴花的褙子,底下是一條秋香色的十二幅湘裙。
發髻高高豎起,上端斜插著一支赤金紅寶的並蒂蓮步搖。
還真都是從薛靜妤那要來的。
薛靜妤斂了笑,“六姐說五姐沒好衣裳傳,就拿去了。”語氣裏,盡是嘲諷的意味。
薛靜嫿也聽得明白了,捂著嘴.巴直笑。
隻有薛靜娢正洋洋得意的和身邊的薛靜婭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
薛靜娢麵容雖不黑,可也稱不上白,穿著大紅色的衣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偏她自己不自知,隻一臉的興奮。
說話的功夫,寧遠侯帶著二老爺、三老爺並肩來了。
眾人都站了起來,“你們可算是來了,大過節的,也不知你們哥幾個有多少的話要說。”
說話的是太夫人,嘴上雖然這樣說著,臉上卻堆滿了笑容。
“快入了席,咱們也好開飯了。”
幾個人道了聲罪,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薛靜妤瞅見三老爺的臉色不怎麼好,眉宇間好像有些愁苦。
他們落座之後,便有丫鬟婆子陸陸續續的端了一個個的托盤上來。
鬆鼠鱖魚、蜜汁鴨脯、八寶桂花雞、東坡肉、清蒸鱸魚、清炒鮮菇、芹菜百合、胭脂藕、素炒菜心、腰果蝦仁。共十道菜,取十全十美之意。
另外還有兩三碟子各種口味的月餅,以及一大簍子的螃蟹。
桌子上擺好了蟹八件,頭上是圓圓的月亮,倒也算愜意。
寧遠侯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開了席。滿桌的菜肴,都是不錯的,隻有薛靜妤提不起興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