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修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見薛靜妤一臉凝重的靠在窗戶邊站著,手邊的小幾上還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上麵冒著熱氣。
“這是什麼東西?”他擰了擰眉頭,下意識的朝裏麵瞟了一眼。
薛靜妤聽見聲音回過頭來,朝著一旁的暗香使了個眼色,等到她退了出去方才說道。
“六爺吃過晚飯了嗎?”
周廷修便是傻子,也猜得出來薛靜妤心情不好了,應了一聲道。“吃過了,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一邊說著,一邊湊了過去。
薛靜妤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那碗藥汁,猶豫了一會兒才端起來一飲而盡。
“吃顆蜜餞。”周廷修連忙拿起旁邊的攢盒遞了過去。
薛靜妤撚起一顆梅子吃了,方才覺得舌.頭上的苦澀去了一點。
歎了口氣,“今日我請了太醫院的劉太醫過府來請平安脈。”
周廷修本就覺得薛靜妤臉色難看,見她這樣說,越發的擔心了起來。“劉太醫,他該是擅長千金之術的,你是最近肚子又疼了嗎?”
周廷修記得薛靜妤葵水的日子,上下總是不會相差太多的日子。
如今聽見她請了劉太醫過府,隻要稍加細想,便猜到了幾分。
薛靜妤點了點頭,“我有一件事想要問六爺,六爺可否和我說實話?”
慧淑郡主走了之後,薛靜妤想了不少。
她當著慧淑郡主的麵,說絕對不會是周廷修做的,其實心裏卻並非那樣的有底。
不管怎麼說,周廷修人前人後都是兩樣,而且他一直都聲稱有大事要辦,也從來都沒有給過自己任何的承諾。
周廷修被薛靜妤這樣的沉重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微微的怔愣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
“什麼事情?”
薛靜妤看了他一眼,“劉太醫說,我之所以會葵水一直不準,而且常常覺得小腹疼,是因為吃食裏麵有紅花的痕跡,就連我的身體裏,也有不少。這碗藥汁。”她指了指手邊的那個白瓷碗,“就是用來調理的。六爺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周廷修越聽下去臉色就越難看,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看著薛靜妤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說,有人在你的飲食裏下了紅花?”
薛靜妤點了點頭,“是。”
周廷修剛想要說什麼,突然想到了剛剛薛靜妤的一臉正色,不由得一愣,連忙開口問道。
“你是懷疑我嗎?”
薛靜妤抬頭看他,他的眉毛緊緊的皺著一起,眼睛裏卻有幾分被冤枉後的不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薛靜妤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不是懷疑六爺,劉太醫的意思是,我用的一直都是避子的方子,六爺哪裏有必要這麼做呢。”薛靜妤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問問,六爺可知道,是誰?”
薛靜妤突然覺得有些心累,整個睿王府,看似和睦,其實卻亂的不行。各房都有各房的心思,也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來。
“那些人都被關起來了,就算是她們想要動,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周廷修仔細的想著,“會不會是鳶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