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

接上篇續:

雖然公路不怎麼寬敞,但路麵平坦直順,沒有多少岔路口,紅綠燈也極少,所以車流如果排齊了來往也頗為順暢,如果不碰到在這條路上有壞車的現象,那是不會堵車的。隻有這樣,才是苦妹最想得到的結果,她看著來往的車輛,車速雖然不是很快,那也使她的心中寬鬆了許多,也增添了一些喜悅,必定離她所要見的人越來越近了,苦妹她現在就是一個念頭,盼望著這一路可不能再堵車了,如果再碰到一個象涼水灣鎮那樣的情況,那恐怕今天連晚集都要趕不上了,那可真的就讓亦晴姑娘給說中了。這雖然是苦妹心中的想法,但她還是盡量不去往那裏想,總想著那是一個不吉利的設想,是一個讓自己不能自信的設想,自己說什麼也要打消這個讓自己能留下遺憾的念頭。她這時可能也是沒有什麼心思說話,也隻是淡然的望著車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也似乎是再觀望,亦晴姑娘看到她這個樣子,心想,可能是苦妹又在想她的睿哥了,她也就沒有好意思去打攪她,怕打亂她的思路或者是打亂她在想見到睿哥時如何能給睿哥一個安慰的想法。因此,她們這時都是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誰也不願去打攪對方。車還是一個勁的勻速向前走著,車裏的飛絮也不多了,可能是開過了那片BJ楊的樹種地段了,即使路邊有些柳樹那也無防了,因為柳絮的飛絮小,不象楊樹的飛絮的片兒那麼大,所以對人造不成什麼傷害。再說了,越往前行天陰的就越沉,要不是因為合省無名地段下大霧,把車輛全部輸散到國道上來,要按現在的時間推算,苦妹她們可能早就到達目的地和心上的人正在那裏見麵談話呢…

大客車穿過了南堡鎮走不到二十分鍾就可以上103國道了,那條路雖然比老大件路寬,但也並不是象走高速公路那樣可以任其馳騁,那是因為路經的村莊多,紅綠燈的限製也多,所以大客車跑起來也不是那麼的順暢,也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有的路口還要等上兩三個紅綠燈的時間才能通過,再有,就是附近知情的小型車輛總是一個勁的穿插搶行,也給大客車的行駛造成了危害,苦妹此時的心情也是跟這個路況一樣,一會兒緊一會兒鬆的,呼吸都不能順暢、穩定,那顆心好像也總是在半空中懸著,恐怕再次出啥變故,那可就真的…?苦妹再也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四、五月的春天,本來是鳥語花香,春意盎然的景象,是讓人陶醉、讓人迷戀、讓人向往的時刻,無論它是人為的還是大自然賦予的,無論是天工巧匠的精心培育、還是荒山野穀的自然奇觀,都是讓人留戀往返調節心態的一種奇妙神韻,而就是因為這堵車,再有就是這不見一點陽光的昏暗天氣,讓人怎麼也找不到一點去想欣賞大自然的一點興致,苦妹更是如此,當她看到野外的孤單花草,想到的不是它的美,而是聯想到了自己、聯想到了那孤獨無助痛苦時刻,看到那空曠的田野上那孤獨單株的野炫花,雖然也是開著鮮豔的花朵,雖然也想在屬於自己天地裏的春天爭芳鬥豔,但不知何時就會藏身於大風暴的摧殘之下或者是被大暴雨所吞噬,要不就是在烈日炎炎下被蒸熟烤幹,這是為什麼?那是因為它們無助,隻能靠它們自身的那點微薄之力來和大自然抗衡,平心而言那是無法在這個千奇百怪的大千世界裏生存的,因此,它們也就過早的結束了它們青春年少的時代,在別的花朵還在嫵媚動人的時候,這些可憐的弱者們就提前打子兒、服老、落豔了…

苦妹看著這些可憐無助的野炫花,不免也要替它們惋惜、替它們落淚!替它們抱不平,替它們痛恨那些阻止它們生存的可憎的一切因素!她就這樣想著,也是這樣觀察著,她即不能表白自己,也不能讓別人有所察覺,本來痛是自己的痛,苦也是自己苦,何必讓他人來陪著自己傷心落淚呢?因此,苦妹才用一種淡然的目光凝視著車窗外的風景,給人一種遐思的感覺,雖然苦妹沒有像紅樓夢中林妹妹那樣,對花飛花謝時的那種那麼傷心痛苦的表現,那麼癡心狂妄的程度,但她的心中也不免有一些失落、惆悵…

忽然,亦晴姑娘對苦妹說道:“你快看!曠野中的那棵桃花開的多漂亮啊,真是獨樹一幟呀!”亦晴姑娘高興的說著,不過當她看到苦妹的表情時,也是有些歎惜的說道:“就一棵,就是少了點,要是多幾棵就好了,不過太可惜了,有不少的花瓣兒都被大風吹落了,這要是在院子裏種植就好了,準能延長它開放的時間。”“你說的沒有錯,它可沒有你說的那個好福氣,它隻不過是被父母遺忘在這荒郊野外孤苦伶仃的一個孤兒罷了,它怎麼能夠去庭院享受有人服侍、有人嗬護的那種姑娘小姐一樣的生活呢?”“看你說的,幹嘛那麼傷感啊!有那麼邪乎嗎?”亦晴姑娘聽了苦妹的話,有些奇怪的問了苦妹一句,而苦妹又反問她道:“難道不是嗎?你沒有看到它身上都已遍體鱗傷的嗎,它的枝蔓已被那些無聊的賞花者們折損的零七八落,殘枝低垂,破落不堪了,你說!這是為什麼?這能不說明它是一個缺少人照顧、缺少人嗬護的一個可憐的孤兒嗎!即使它的活到現在,那也是在這些侵略者的摧殘之下忍痛含冤靠著自己或者老天爺的一點恩賜才勉強活過來的!”“你可真能聯想,我看它可以跟你的身世可有一比了。”亦晴姑娘忽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看到它又想到了你自己啊?”亦晴姑娘又打了個唉聲說道:“本來沒想驚動你,怕你心情不好,想不到一棵桃花又勾起了你的心事!我也真是的,怎麼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苦妹看到亦晴姑娘在自責,就用胳膊肘拱了拱她說道:“你幹嘛呀!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嘛,又沒有人責怪你!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我就像那棵孤獨無助的桃樹嗎?”“我看你比它要堅強,它再沒有人管,那還有大地賦予它水分呢,盡管喝不飽,但也能維持生命呀,而你就不同了,你啥事都得自己親自去做,如果自己不去動手,那事就辦不成!”“這你算說對了!”“當然了,還是我了解你吧,知你者,我亦晴也。”說完亦晴姑娘雙手一拍露出十分欣喜的樣子在苦妹麵前說著,苦妹看到她那天真的樣子隨後說道:“你可別說你胖,你還就又喘上了,啊!用東北話怎麼說來著,你得瑟啥啊?你!”說完,苦妹和亦晴姑娘臉上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