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時期,趙國的藺相如因為出使秦國,臨危不懼,戰勝了驕橫的秦王,為趙國立下大功,因而趙王封他為上卿。廉頗,是趙國的一員名將。武靈王在位時,南征北戰,為趙國立有汗馬之勞;惠文王當政後,東擋西殺,他更是為趙國屢建新功。他是趙國誰都比不了的舉足輕重的功臣。
藺相如為上卿後,廉頗不滿地逢人便說:我有攻城野戰之功,他藺相如算什麼?隻不過是有口舌之勞。而且,他是宦者舍人,出身卑賤。然而,他的官位竟居我之上,我怎能甘心?哼哼,待我見到他,非羞辱他一番不可!這一天,遊說名士虞卿受趙惠文王之托去拜見廉頗。見麵後,虞卿先是把廉頗攻城野戰的功績著實地誇耀一番,然後,話鋒一轉,說道:廉將軍,若論軍功,那藺相如自然不如你;可若論氣量,將軍你可就不如他了。廉頗先是喜形於色,後又勃然大怒,問道:藺相如以口舌取功名,不過一介懦夫。他有什麼氣量?虞卿說:廉將軍,秦王那麼大的威勢,藺相如都不害怕,他怎麼會怕你呢?藺相如說,今天的秦國有點怕趙國,它所怕的,就是藺相如跟廉將軍的團結一致。如果你們倆互相攻擊,那正是秦國所歡迎的事。那時,秦國就不怕趙國了,趙國就要遭受秦國的侵略了。所以,他藺相如才避開你廉將軍。顯然,藺相如是以國家為重,以個人的恩怨為輕。
廉頗被虞卿的一席話羞得紅了臉。他深深地慚愧了。於是,素常威風凜凜的廉將軍,袒露著肩背,身背著荊條,不坐車輦,單身徒步到藺相如的府上請罪來了。見到藺相如,撲通一聲,廉頗跪在了地上:藺上卿,鄙人見識淺狹,不知上卿胸襟如海。罪過!罪過!請上卿責打我吧!說著,廉頗從身上取下荊條,向藺相如遞去。
藺相如見此也跪在了地上,與廉頗跪了個麵對麵:廉將軍啊,你我二人,並肩事主,都是社稷的重臣。將軍能夠體諒我,我已是感激萬分了。怎敢勞將軍負荊前來請罪呀!看見藺相如如此寬宏大度,廉頗流著淚十分誠摯地說道:藺上卿,我願與您結成生死之交,雖刎頸而心不變!
什麼叫人傑?像廉頗、藺相如者,就是真正的人傑。戰國時期的趙國會如此強大,與趙國的傑出人才是分不開的。廉頗能“負荊請罪”,是一種美德,藺相如身為宰相,位高權重,而不與廉頗計較,處處禮讓,更是一種大氣量。放在現在來說,氣量寬大到這種程度,還有什麼事情做不成功呢?我們在工作中,如若能有古代的廉頗和藺相如一樣的個人品質,那麼,你不想成功都難了。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量小非君子”。拋開成敗得失不談,一個人的氣量是大是小,能夠從根本上體現一個人的品質優劣。至少,氣量大一點,可以做到不那麼令人討厭。誰不希望做一個令人喜歡的人呢?但是,要做到大人有大量還真不那麼容易,除了要有達觀的處世態度之外,還得有堅強的自製力。比如說,韓信的“胯下之辱”,沒有無故加之而不怒的意誌支持,那還不“一怒拔劍”?自製力從何而來?從生活中來。首先,你得立誌鍛煉自己做一個大量的人,並且付諸實踐。其次,要時時刻刻堅持鍛煉自己的心態,有一個好的心態,就會有一個好的品質,那麼你也就會有寬大的氣量,隻要有足夠的氣量,你就會獲得成功。
《史記留侯世家》記載:秦朝末年,張良在博浪沙謀殺秦始皇沒有成功,便逃到下邳隱居。
一天,他在鎮東石橋上遇到位白發蒼蒼、胡須長長、手持拐杖、身穿褐色衣服的老人。老人的鞋子掉到了橋下,便叫張良去幫他撿起來。張良覺得很驚訝,心想:你算老幾呀?敢讓我幫你撿鞋子?張良甚至想拔出拳頭揍對方,但見他年老體衰,而自己卻年輕力壯,便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到橋下幫他撿回了鞋子。
誰知這位老人不僅不道謝,反而大咧咧地伸出腳來說:替我把鞋穿上!張良心底大怒:嘿,這糟老頭子,我好心幫你把鞋撿回來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要讓我幫你把鞋穿上,真是過分!
張良正想脫口大罵,但又轉念一想,反正鞋子都撿起來了,幹脆好人做到底。於是默不作聲地替老人穿上了鞋。張良的恭敬從命,贏得了這位老人孺子可教的首肯。又經過幾番考驗,這位老人終於將自己用畢生心血注釋而成的《太公兵法》送予張良。
張良得到這本奇書,日夜誦讀研究,後來成為滿腹韜略、智謀超群的漢代開國名臣。
張良能克製自己的不快,為老人拾鞋、穿鞋,實際就是在鍛煉自己的氣量。看上去好像很窩囊,但這並不是軟弱的表現。明知自己比老人身強力壯,卻處處禮讓,這既表現為對老人的尊重,也表現為對自身品格的完善。張良正是在不斷禮讓的過程中,磨礪了意誌,增長了智慧,練就了寬大的氣量,最終成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傑出的軍事家、政治家。真正的強者總是善於在社會中努力鍛煉自己,培養自己。有氣量者總能掌握一種外圓內方、綿裏藏針的管理、處事技巧,讓別人的攻擊因為沒有著力點而不能發揮作用,反之自己隻需輕輕一擊就可以令競爭對手受到重創,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應該做的事情。
我們再來看一個例子:
戰國時期,魏國有個能人,名叫範雎。範雎想幫魏王出謀劃策,但是家裏太窮,沒有自薦的本錢,隻好先在中大夫須賈府上做事。有一次,範雎跟從須賈出使齊國,齊襄王久聞範雎才華出眾,便派人送來黃金和牛酒等物以示敬意。須賈大怒,認為齊王之所以送他禮物,是因為他把魏國的秘密告訴了齊國人。歸國之後,須賈一狀告到宰相魏齊那裏。要是氣量小的人早就不幹了,可範雎不露聲色。魏齊得到密報,怒不可遏,叫家兵家將杖打範雎,範雎的肋骨被打斷了幾根,牙齒也被打掉了好幾顆。範雎裝作被打死了,魏齊叫人用席子卷起來,丟到廁所裏。
這還不算,須賈等人喝醉之後上廁所,輪換著往範雎身上撒尿。範雎好歹也算天下名士,可在如此難堪的局麵中,他含辱忍詬,請衛兵幫忙把他當死屍扔到亂墳崗中。後來,範雎到了秦國,被秦昭公拜為宰相,終身為應侯,為秦國的強大作出了傑出貢獻。
拋開其他的不說,我們是應該佩服範雎的氣量的。成大事者,是一定要能忍讓的。換個角度來說,能如此忍讓也需要讓時間、事實來替自己表白。時間是可以證明一切的。忍讓是一種美德,親人的錯怪,朋友的誤解,訛傳導致的輕信,流言製造的是非……此時生氣無助霧散雲消,惱怒不會春風化雨,而一時的忍讓則能幫助恢複你應有的形象,得到公允的評價和讚美。然後心平氣和地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清代中期,有個六尺巷的故事。據說當朝宰相張英與一位姓葉的侍郎都是安徽桐城人。兩家毗鄰而居,都要起房造屋,為爭地皮,發生了爭執。張老夫人便修書北京,要張英出麵幹預。這位宰相到底見識不凡,看罷來信立即做詩勸導老夫人:
千裏家書隻為牆,再讓三尺又何妨?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張母見書明理,立即把牆主動退後三尺;葉家見此情景,深感慚愧,也馬上把牆讓後三尺。這樣,張葉兩家的院牆之間,就形成了六尺寬的巷道,成了有名的六尺巷。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爭一爭,行不通;讓一讓,六尺巷。古代人士尚能如此,今天同事之間、鄰裏之間處理是非小事,更應該高上一著。
氣量中包含有忍讓、寬容和不拘小節。我們從曆史的長河中,能讀到很多這樣的故事。
《宋史》記載,有一天,宋太宗在北陪園與兩個重臣一起喝酒,邊喝邊聊,兩臣喝醉了,竟在皇帝麵前相互比起功勞來,他們越比越來勁,幹脆鬥起嘴來,完全忘了在皇帝麵前應有的君臣禮節。侍衛在旁看著實在不像話,便奏請宋太宗,要將這兩人抓起來送吏部治罪。宋太宗沒有同意隻是草草撤了酒宴,派人分別把他倆送回了家。第二天上午他倆都從沉醉中醒來,想起昨天的事,惶恐萬分,連忙進宮請罪。宋太宗看著他們戰戰兢兢的樣子,便輕描淡寫地說:昨天我也喝醉了,記不起這件事了。
寬容是一種美德,也是有氣量的一種表現。現代的領導,都難免遇到下屬衝撞自己、對自己不尊的時候,學學宋太宗,既不處罰,也不表態,裝裝糊塗,行行寬容。這樣做,既體現了領導的仁厚,更展現了領導的睿智,不失領導的尊嚴,而又保全了下屬的麵子。以後,上下相處也不會尷尬,你的部屬更會為你傾犬馬之勞。
對於一個企業,領導者的心胸寬廣能容納百川。但寬容並不等於是做“好好先生”,不得罪人,而是設身處地地替下屬著想,這樣的老板不是父母官,也稱得上是一個修養頗高的領導者。優秀的管理人員會盡量避免說不,以免傷害對方。他們不采取任何行動,希望問題會自動消失。但是,他們也絕不會說不敢麵對問題或向員工投降。有氣量和懦弱是從根本上有差別的。
對於個人的成功,寬容的影響更大,沒有寬容,就沒有信任。沒有寬容,就沒有團結和合作。沒有寬容,就不可能出現什麼奇跡。
古人講忍字,至少有如下兩層意思:其一是堅韌和頑強。晉朝朱伺說:兩敵相對,唯當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勝耳。(《晉書?朱伺傳》)這裏的忍,正是頑強精神的體現。其二是抑製。被譽為亙古男兒的宋代愛國詩人陸遊,胸懷上馬擊狂胡,下馬草戰書的報國壯誌,也寫下過忍誌常須作座右銘。這種忍耐,不正凝聚著他們頑強、堅韌的可貴品格嗎?忍讓是一種眼光和度量,能克己忍讓的人,是深刻而有力量的,是雄才大略的表現。
李世民(599-649)即唐太宗,626-649年在位。在位任賢納諫,勵精圖治;推行均田製、租庸調法和府兵製;發展科舉製;施恩威於邊境,嫁文成公主於吐蕃讚普鬆讚幹布,加強漢藏聯係,使國昌民富,被譽為“貞觀之治”。《舊唐書》稱其“玄鑒深遠,臨機果斷,不拘小節,時人莫能測”,又“拔人物則不私於黨,負誌業則鹹盡其才”。能開創中國曆史上最為強大的帝國,唐太宗的氣量,不可謂不大。《舊唐書》稱其“不拘小節”,也許是對他最為貼切的評語。
大的氣量,應該做自己認為的大事,沉迷於點滴小事中而不能敞開胸懷,是最得不償失的,也是最為愚蠢的舉動。
[BT3]狼道之二十六:
[BT2]誌求高遠
“誌”是人的心意所向,《詩?關睢序》稱:“在心為誌”。作為人生的追求目標,“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狼的生存也可以稱其為心態的生存,這可以引申到我們人類的誌求高遠。
立誌也就是使一個人從大地上站立起來,從懵懵懂懂中清醒過來,從渾渾噩噩中悔悟過來,從芸芸眾生中凸現出來。生活不能沒有目的,人生不能沒有方向。‘立誌’,就是給人生一個目的,一個方向,使人的智慧、情感和意誌沿著既定的方向駛向既定的目的。《大學》有言:“知止而後能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這個止,就是人生的至善境界,生活的目的,它是使人高大的東西,支撐人的價值和尊嚴的東西。
在中國文化的傳統意義上,立誌與做人是密切相關的,誌向如何,不但決定人的品格如何,而且也決定一個人的人生智慧成就如何。一方麵,需要有崇高的目標,如諸葛亮寫給他外甥的一封信中說:夫誌當存高遠……若誌不強毅,意不慷慨,徒碌滯於俗,默默束於情,永竄伏於凡庸,不免於下流矣。另一方麵,也不可逞才使氣,妄自尊大到不切實際的地步,即所謂誌大才疏,如《三國演義》中的袁紹,自以為兵多將廣,又有四世三公的出身,擁有青、冀、幽、並等四川地盤,認為在群雄中無人可比,天下唾手可得,結果在官渡被曹操打敗。等到曹操舉兵攻冀州時,袁紹又氣又急吐血鬥餘而死。《三國演義》特別有一首詩議論這種立誌不當之人:
累世公卿立大名,少年意氣自縱橫。空招俊傑三千客,漫有英雄百萬兵。羊質虎慶功不就,鳳毛雞膽事難成。更憐一種傷心處,家難徒延兩弟兄。
既要有高遠誌向,又要有切實的努力過程,這是一種人生智慧。儒學的創始人孔夫子在立誌上可稱頗具創造性。《論語?為政》說:吾十有五,而誌於學。治學是孔子的本意。孔子治學而不入仕,在當時是不會有太高的地位的。但當孔子看到了在禮崩樂壞的時代,新興統治者不斷產生,新興統治者為了表明自己執政的合理性,往往要援引傳統理論,以說明自己行動的正確性,他想通過掌握了“道”的士人去影響並改造統治者,於是便將解“道”當作了自己的主要任務,這就是後來的治學與講學。誌求高遠,必然帶動充實的人生。孔子一生以治學為核心,終成“大家”。
現實社會中的很多人都在立誌,但是不敢立大誌,對自己缺乏足夠的自信,其實我們應當深信:誌當存高遠,要立誌就要立大誌。俗話說:“有誌者事竟成”,隻要我們有堅定不移的奮鬥目標,相信終有一天,我們能夠實現它。
創立陳氏定理的數學家陳景潤,在中學時期就立下了誌向,一定要證明出哥德巴赫猜想,為祖國爭光,為祖國的科學事業做出貢獻。為此,他始終刻苦學習,努力鑽研,在林彪、四人幫橫行時期,他頂著狂風惡浪,忍受著疾病的折磨,堅持鬥爭,始終不懈,終於部分地證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大大地推進了基礎數學的研究,為祖國爭得了榮譽。
中國五千年的文明曆史中,立誌成才的曆史人物很多,他們都成為了當時社會的人傑。他們的誌向也鼓舞了很多的人。
林則徐自幼聰敏過人,年僅12歲就郡試第一,13歲就考中秀才。父母決心把他培養為報效國家的優秀人才,所以不顧家中貧苦難支,毅然決然地把兒子送進當時福建的最高學府鼇峰書院,拜不阿權貴、不肯向和珅屈膝而憤然辭官教學的鄭光策為師。在父母及良師益友的教誨引導下,林則徐在鼇峰書院發憤攻讀了七年,博覽群書大開眼界,讀書報國的思想日漸明確。他曾在劄記中寫道,“豈為功名始讀書”,摒棄了學而優則仕、讀書為當官的傳統思想。
在林則徐20歲中舉之後,父親又經常帶他參加本地一些知名學者們組織的主張革新禮儀,反對繁文縟節、庸俗泥古,具有開明進步傾向的率真會的研討活動;同時還把他引見給從小就令他時常讚歎的仗義敢言、勇揭貪官而被誣下獄、發配新疆卻始終不屈的學界先輩林雨化,鼓勵他向這位有骨氣、敢抗爭的前輩學習。
在父母愛國思想的熏陶下,少年時代的林則徐就對諸葛亮、李綱、嶽飛、文天祥、於謙等愛國英雄深懷景仰,立誌效仿。他曾多次邀集學友到越王山麓的李綱祠憑吊,賦詩填詞抒發報國之誌、愛國情懷。22歲那年,他又和學友一道發起集資捐款修葺李綱墳墓的義舉,進一步表達愛國情操。終而以在虎門焚燒大量外國鴉片,沉重打擊了侵略勢力的囂張氣焰,成為中華民族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