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自愛的女人,一個把精神貴簇式的情感,和精致毫不張揚的物質享受溶鑄一體的女人,她以矜持的方式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她以自謙的語言宣示著品位她低調,但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女性,她一直將自己當作一個,成功的男人身份的象征。
現在這個男人拋棄她而去,對她自信的打擊對她自尊的傷害超過了任何暴力或語言的對她的傷害,內心的絕望和悲涼勝過被人強暴的處子,她無法容忍一個跟她生活了幾十年的男人,一言不語,毫不倦戀地棄她而去,他怎能這樣傷害自己,為了他她像修女一樣保持著身體的清白,像聖徒一樣保持著對他的崇拜,像少女一樣保持著那份天真,像少婦一樣保持著那份愛的激情,為了給他生女兒,她既要不停的補充營養,又要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優美的體型,為了他的渴望,為了不破壞他大腦裏的那個陽光美女的形象,她拒絕給孩子哺乳,為了刺激他的欲望,她既要保持靚妹的清純,又要體現賢妻的溫存,她像女神一樣做到了,一個尋常女人無法做到的一切,可他還是拋棄了她。
她失望她絕望,一個男人僅僅是因為執迷仕途,沒有勇氣而對挫折就無情地拋棄了她,她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一生都是為了他,他除了將自己的身子當作減壓的需要,既沒有山盟海誓的諾言,也沒有相思如焚的纏綿,當他走後,她覺得他是那麼自私,是那麼地寡情薄義,如果他沒有打算疼愛她一生,當初幹嗎要娶她,如果他那麼熱中升官,幹嗎非要老婆和孩子,她不能理解,她不願理解,除了可憐他,匆匆地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她心裏更多的是恨,恨他這樣一種自私懦弱的男人,她一心一意嫁給了他,把一切都給了他,她最終卻毀以了他的手裏,在一個女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年齡,離她而去,她在心裏問自己,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禮拜一,喻格言從北京回到漢沙之後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辦案人員秦陶的案子有什麼進展,辦案人員告訴他,案子沒有什麼進展,除了秦陶交待了陳開元以他名子開公司,倒賣土地指標淨掙了二千多萬,且將責任都推到了陳開元的頭上,別的什麼問題都沒有交待。
不過,從三湖縣公安局傳來的消息,確實可以證實陳開元是弱水身亡,基本上可以去掉了秦陶殺人滅口的嫌疑。
喻格言想了半天之後,把市政府想讓秦陶回去參加兄弟葬禮一事告訴大家,問大家有什麼看法,既然以政府以組織的名義來協調這件事,雖然有常理大家以為也未嚐不可,公事公辦同意也行,不同間也在道理。
喻格言又想了片刻,追問大家是否還有比這淩模兩可更好的主意,自己來省裏時間比較短,對市裏的情況更是不了解,如果市政府的領導,在秦陶的問題存在包庇袒護等違紀問題,作為負責人他喻格言不怕得罪人,會堅決抵製,如果純粹是因為市政府,麵臨的實際情況需要這麼辦,他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秦陶的問題還沒調查清楚,這時放他回家參加葬禮,總覺得有點問題,他不怕承擔責任,當領導的就能怕承擔責任,關鍵是應不應該這麼做。
喻格言同大家還沒討論完,王書記的秘書就來通知他,市政府的辦公廳主任和市長秘書何長順求見,他不明白為何是王書記的秘書來通知,而不是自己的秘書。
在坐的同誌,也明白了市政府來人的意思,說到就到了,急情之下,有人建議說最簡單的方法不是他們省紀委同意放人,而是既然市政府對秦陶的案子這麼熱心,幹脆就把案子轉到市裏去辦,免得將來有什麼事說不清。
這一說,喻格言眼前一亮,這是一個好辦法,既然一時弄不清該不該同意放人,還不如就把案子轉到市裏去,誰辦這個案子都一樣,看他市政府如何處理,有了主意之後,他讓人將市政府的來人請到會客室去,自己這就去。
時隔一天,何長順再次見到喻格言心裏越發沒有底,臨來之前他還在給劉鍾祥打電話,讓他支招,這事怎麼辦,劉鍾祥便給他支了一招,先去見王書記,已經不管事的王書記,自然會安排他們見喻格言。
喻格言見了何長順,沒有絲毫為難的神情,倒是讓何長順心裏敞亮了許多,主動與喻書記握手,然後將同來的辦公廳主任介紹給喻格言。
雙方坐下之後,何長順正式通報了倆人今天的來意,邊說邊觀察喻格言的反應,他不知這個喻格言回家之後,想法是否有了轉變,既來之則安之,不親耳聽到喻格言拒絕他不死心,因為秦陶一案和自己關係太大了,他隻有努力給秦陶減輕壓力,秦在紀委覺得外麵有人關心他,對未來有信心,才會守口如瓶,否則亂咬一通全完了。
他沒料到,喻格言聽了他的彙報之後爽朗地笑了,說他們倆人來之前,他和秦陶案子的負責人在一起,正在研究這事,省紀委市政府雖然不是一條線,畢盡都是共產常的領導,都是在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之下,所以應該好說話,還是那句話,隻要不違反組織原則對工作有益,他們都會積極配合,他代表省紀委向他們轉達二條意見。
一是鑒於秦陶案問題還沒弄清楚,省紀委認為這期間秦陶不適合與外人接觸,二是為了便於市政府做秦副市長家屬的工作,省紀委可以考慮將秦陶的案子轉到市紀委去辦理,當初這個案子之所以是由省紀委經辦,而不是市紀委經辦,是因為“秦陳”倒賣土地指標案,國土資源部就是下令市國土資源局監察部審察這個項目,監察部擱置了一年多不予理睬,案子才轉到中紀委,再轉紀委調察,現在市政府關心這個案子,再重新轉到市裏去也可以,好歹呂聞先張縱橫也是省委副書記和副省長。
何長順聽到這話才惶然大悟,大家一直不明白秦陶不過是個城市輕軌公司的老總,案子為何到了省紀委,原來有這麼一層原因,也就是說他的問題早就暴露了,隻是因為市國土資源局土地監察部抗旨不辦,國土資源部才把案子報到了中紀委,再由中紀委轉到了省紀委,督辦,看來秦陶背後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