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分,烏查趕著馬車來到了一片戈壁灘上的石寨,遠遠地,一個騎著黑馬的大漢迎接了出來,黑虎看了一會,他驚訝地對廖準說:“馬匪,這裏就是馬匪侯瘋子的老巢!”
侯瘋子竟和烏查是一夥的。黑虎急忙拉著廖準隱蔽了起來,果然當天傍晚的時候,烏查的手下趕著馬匪搶來的近千匹的馬,直奔京城的方向而去。
可是仔細看著這些馬匹的身上,全都被穿上了那些馬車載來的馬衣。
牲畜千裏販運,有經驗的牲畜販子都會給那些牲畜準備衣服,雖然這些衣服極其簡陋,隻是將牲畜的後背和腹部簡單地包裹起來,但遇到狂風暴雨還有寒冷的天氣,牲畜借助這些衣服還是可以抵擋一陣的。
廖準和黑虎處於下風口,那些馬匹在路上經過的時候,一陣陣刺鼻的苦味也是隨風傳了過來。
廖準忽然一拍腦袋說:“我知道烏查購買假苦丁茶的秘密了!”
製作假苦丁茶的原料是北京城外的苦菜,苦菜也是一種草藥,它雖然廉價,可是在治痢療毒方麵確有奇效。因為味道極苦的原因,所以牲畜們打死也不會喝苦菜熬的藥湯。
烏查老奸巨猾,他就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支起大鍋,將假苦丁茶和牲畜穿的衣服一起放進鍋裏煮。這些衣服吸收了苦菜的藥湯後,再穿到牲畜的衣服上,就可以貼身為牲畜治病了。
烏查剛開始的時候是一個販賣假茶的茶商,他在用馬匹馱運假苦丁茶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苦丁茶對治療牲畜痢疾有奇效,所以他用上了馬衣浸藥的辦法後,那些被販運的馬匹,基本上就沒有病亡的了。
廖準和黑虎探得烏查的秘密,他們還沒等起身離開土匪窩,就聽“嗖”的一聲響,一隻利箭射在了廖準額頭前的石頭上。
黑虎抽刀起身一看,竟是侯瘋子領著一百多名馬匪將兩個人包圍了,侯瘋子一陣冷笑道:“你們發現了爺的秘密,難道還想活命嗎?”
黑虎怒吼一聲,使用地趟刀法,一路翻滾,衝著侯瘋子就殺了過去。
騎馬的侯瘋子和黑虎鬥了沒有幾招,那幫馬匪就擒住了不會武功的廖準,聽著廖準被俘的呼喊聲,黑虎心中大急,他使出了地趟刀法中最精華的絕技--殺八方。
黑虎一刀砍掉了侯瘋子的馬蹄子,侯瘋子驚呼一聲,從馬背上直摔了下來,黑虎將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叫道:“放了我家少爺,不然送你到陰曹地府去報道!”
侯瘋子別看窮凶極惡,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怕死,沒有辦法,他隻得放了廖準,廖準對黑虎叫道:“我走了,你怎麼辦?”
黑虎一擺手,說:“你趕快走,我自有脫身的辦法!”
黑虎哪有什麼脫身的辦法,他在廖準逃出很長的一段時間後,一刀割斷了侯瘋子的喉管,然後砍殺了二十多名馬匪後,最終殞命在茫茫的戈壁灘上。
廖準一路騎馬飛奔到了京城,然後到應天府報案,捕快和官名們趕到牲口市,手持兵器,包圍了烏查,一場混戰後,烏查被官兵用鐵鏈子鎖住了。烏查看著領著官兵拘捕他的廖準,惡狠狠地說:“廖準,你壞我的好事,可是你想獨霸牲畜貿易的美夢,卻是休想實現,假苦丁茶的秘密,我一定讓天下人都知道!”
廖準冷笑道:“不用你說利用馬衣上麵的苦菜汁,治療牲畜痢疾的秘方,明天我就將其寫成布告,然後貼到京城的各個城門口上!”
廖準的告示貼出後,牲畜販子們立刻齊聚天順茶莊,他們都要花高價購買廖準的苦菜茶磚。廖家利用京城周圍生長的苦菜製作的茶磚銷售火爆。廖子祿看著經營有方的兒子,一張臉上也全都是滿意的笑容。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偷偷摸摸販賣假茶磚,隻是賺到了一些小錢,而他兒子大張旗鼓地販賣“假茶磚”,卻賺了大錢,這裏麵的道理確實是很深奧呀!
烏查在秋後問斬的時候,廖準為他前來送行,烏查喝罷廖準手裏的一壇子美酒,他感慨地說:“廖準,論經商,我平生從不服人,但我今生服你,假如來世我能托生為人,我一定要和你學這些光明正大的經商的手段,隻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吝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