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一聲長歎未歇,荒月就已消失在原地。
然而他卻沒有去阻止,也沒有去追趕。
其實他心底明白,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對於一個幾次經曆變故的人來說,如果此刻還學不會控製情緒,那麼他將永遠難登巔峰。天賦需要天賜,但心智卻需要自己去把控。
九十九級獸神梯,荒月飛速的拾階而下。完成了考核,獸神祭壇對他再無影響。
夜風在疾行下隱隱呼嘯,吹散著他有些狂亂的發絲,也吹幹了先前幾乎流下來的淚水。
他不知道在自己覺醒的過程中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明白為何下方那圍著那團幽幽綠芒的族人們神情如此沉重,同樣不理解明明已經傷愈的娘親為何會再次暈倒。
他隻知道每當自己望向那團綠光時,心都會猛地抽動,隨後便是揪心的疼痛。
那綠芒中到底是誰,為何會讓自己有如此心痛的感覺?
急切、疾行,荒月終於來到了祭壇之下。微微嗅著空氣中飄溢著的血腥,他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為何這氣息如此的熟悉?那其中到底是誰?
再進一步,血氣更濃,即使是遊蕩的夜風也無法將其完全吹散。
終於,他慢下身形,腳下猶豫不決,眼睛死死的盯著光芒下方已然浸入泥土的大片血跡,臉上突然湧現出極度不可置信之色。
“不會的,不會的!”荒月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開始連連後退:“怎麼會是.!”
突然,他看見了坐在地上都比族人高一頭的大壯,連忙道:“大壯,你快告訴我,告訴我,我哥沒有回來過!”
然而,大壯卻罕見的低下頭,一時沒有說話。
荒月又把目光投向了三長老,“三爺爺,您告訴我,那裏麵不是我哥。”
三長老看了看荒月,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把話繞了個彎,安慰道:“孩子,你長大了,要挺住,你哥生命應該無礙,現在族人正在為他療傷,你還是耐心的等一下吧。”
聽見此話,荒月突然看了看還在一旁昏迷的娘親,他拚命的止住將將滴落的淚水,狠狠的點了點頭:“三爺爺,我知道了!”
說完,他猛的挺起胸膛,快步走到一旁,伸手從族人手裏接過仿佛憔悴了許多的娘親,安靜的坐到地上。
懷抱著娘親,他心中念念:“爹爹不在,哥哥倒下了,我現在是家裏唯一站著的男人,一定要挺住,不能添亂了。”
雖然這麼想著,但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地上還未幹涸的血跡上時,心頭依舊陣陣劇痛:“哥,無論是誰傷了你,我發誓一定要將其找到,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其實像如此發狠者不止荒月一人,先前看見荒戰慘烈的傷勢的族人幾乎都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他們不說,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去做。
比如大壯,不知何時就悄悄不見了,與他一起的還有剛剛進入狩獵隊不久的其他幾名隊員。
夜,至深、不寧、不靜,荒狼族在一天中發生了太多的事,無一不小,無事不寧,族長已在二長老的攙扶下回到祭壇下方。
他沒有去看望受傷的荒戰,暈倒的荒月娘,也沒有去求證荒月罕見的雙天位金火屬性覺醒。